燕十三站在了雨中，这一刻，他没有任何畏惧的色彩，他的脸永远都是那么的平静，他手中握着的木剑。

他的手要抬起来都很难。

可是这一刻，他依旧在等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很生气，他不是生燕十三的气，他在生李寒衣的气。

他觉得李寒衣简直疯了。

“你让一个快死的人与我决战？你还觉得他能赢我？”

李寒衣目光一直停留在了燕十三的身。

这是一种在仰望神明一般的眼神。

李寒衣的眉宇间从未在燕十三身移开过。

百里东君郁闷的看着燕十三，“你全身下筋脉走散逆乱了，又与三少爷决战过后，你早就没有多少余力了，你为什么还要与我斗？”

“当一个人快死的时候，对他而言，只剩下手中的剑的时候，那就应该尊重他。”李寒衣冷冷的说道，“更何况，你还不是我师傅的对手。”

百里东君看到了燕十三眼底深处的冰冷。

那绝对不是一心求死的人该有的眼神。

这种眼神甚至是带着自信。

骄傲。

一种看淡一切。

百里东君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战斗。

他已经受够了。

“为什么每一次坏人都要让我来做？”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觉得自己做一件事情对不起别人，你老是为别人着想，你应该自私一点，这燕十三他只是想要在临死之前酣畅淋漓的战斗一场，我知道你也许想起了一些让你伤心的往事，可是你要知道，有人一心求死，那你就送他去死，不要做多余的怜悯了。”

北阙帝女玥瑶开口安慰道。

百里东君点了点头，他虽有不忍，可依旧还是取出一柄长剑，“这是名剑山庄的仙宫品名剑—不染尘。”

“当年我在名剑山庄击败了青城山大弟子赵玉甲，从而获得了这柄不染尘，此剑虽不在十大名剑之中，却也是不比那些十大名剑要差。，”

名剑山庄的武器有很多种品级。

仙宫品算是最高级别的。

燕十三安静的聆听着。

他依旧站在了雨中。

“雨停了再战如何？我有办法能让你暂时活的久一些。”

百里东君再次恳求道。

他的内心是惭愧的，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恶事。

从他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错事。

尤其是听到了李寒衣与燕十三的对白后，他更加确信了这件事情。

“.......”

“你不说话？”百里东君恳求道，“算了，要不这样吧，我不会带走寒衣，我稍微帮你看一下你的病情，我就离开如何？”

“......师兄，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知道师傅的性格、”

这师傅指的是燕十三

百里东君回头看向了李寒衣，“你想让我当恶人？”

李寒衣有些厌烦的说道，“百里东君，你少自命清高了，李长生既然让你来带走我，你就已经是个恶人了，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做人一点也不坚决，优柔寡断。”

“......”

“你还真是可笑、”李寒衣见到百里东君一副痛苦的表情，她冷冷说道，“你害死的人还不够多吗？叶鼎之不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心魔。

每个人都有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