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陈怀玉的目光,少年回望过去。
陈怀玉朝他浅笑一声,然后招了招手,像是有话要说。
杜桉睢看了一眼已经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安如一,然后跟着陈怀玉去了里屋。
在杜桉睢第一次来家里吃饭的时候,陈怀玉就看见了他的玉佩。
那枚纯白的玉佩上刻了一个“睢”字,还配有仙鹤的纹样,这样的玉佩,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进了里屋后,陈怀玉十分娴熟地给杜桉睢倒了茶,两人坐下后,她道:“你是唐国公的子孙?”
杜桉睢看了对方一眼,想了几秒,最后还是点了头,“算是吧。”
他对陈怀玉能猜出自己身份并没有感到惊讶,按照前世得到的消息来看,这位夫人是已故陈国公膝下唯一嫡女,她能认出自己腰间的玉佩不足为奇。
陈怀玉并没有因为对方模棱两可的答案而生气,她小抿一口茶,又问:“京城的人,为何来此长居?”
杜桉睢看着眼前这个并没有因为身处乡下而忘记礼仪的女子,心里是佩服的,毕竟,乡下的生活可不是随便一个世家小姐能够适应的。
“家中禁锢繁多,晚辈不堪其重,已经自请离家了。”
陈怀玉笑了笑,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回答。
一时之间,两人都静默无言,气氛逐渐微妙起来。
此时,安如一从外面蹦蹦跳跳地进来了,“阿娘!”
待看清屋内还站了一人后,小姑娘顿住了,“咦?你怎么也在这?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少年指了指外面的小厨房,“这不是还没有吃饭嘛,我怎么可能提前回去。”
也是哦…小姑娘跑到母亲面前,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阿娘,镇上的布庄刚刚将我们之前预定的布匹送来了,祖母让你出去验收。”
陈怀玉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颇有几分无奈,“你啊,是不是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有新衣服了,不然怎会这么开心。”
被人戳破了心思的小姑娘满脸无害,“嘿嘿,这不是到夏天了嘛,作为村里最可爱的小团子,我超想穿到新衣服的。”
“好好好,拿到布匹后,阿娘立马给你制新衣。你跑得快,先出去瞧瞧,阿娘马上到。”
“好!”安如一应了声,随后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出门后,安如一回头看了一眼屋里似乎有话要说的两人,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杜桉睢是京城人,阿娘也是京城人,三年前,阿娘回京祭拜外祖父时,是不是见过他,总感觉他们好像互相认识一样。
屋内,陈怀玉见女儿走远后,才道:“虽不知你来意,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信你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我的女儿她生来便没心没肺的,活得肆意。
我这人比较喜欢平淡的生活,不喜离是非太近,你住在这里,我没资格说有意见,我只是希望,你家中之事不会扰了如一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