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朱翊镒准备去宫里看看嘉靖怎么样了,这都吃了三天药了,按说也得有效果了,要是再没效果,他得早作打算了。
不过他刚走到前院,就被他爹给叫住了。
“干什么去?”
裕王脸色很不好。
“去宫里看看皇爷爷。”
老爹正在气头上,朱翊镒小心答道。
“今天不用去了,你以后还是老实在家里呆着吧,多看些四书五经,多交些少年英才,没事别出去乱跑,舞刀弄枪的不好。”
朱翊镒见老爹这个态度,顿时心里火起。
娘的,当时用着自己了,就火急火燎的将自己从蓟镇弄回来,现在用不到了,就撇到一边去了。
不过你不让我出去,我就出不去了?
咱现在好说也是有几千人马的人了,能被你这个窝囊王爷困在府里?
朱翊镒恨恨的准备回到后院,想着从冯保以前刷马桶的那地出门,那里有个小门,是专门走拉粪车的,平日里根本没人。
不过他还没走出前厅,就见一个熟悉的小太监迎面跑了过来。
小太监名叫张肥,是陈洪的干儿子,在御前当差,很是机灵也很有分寸的一人。
“陛下口谕!”
张肥清了清嗓子,朱翊镒父子闻言赶紧跪好。
“传裕王世子进宫!”
说完,张肥赶紧上前将朱翊镒父子虚扶起来。
这口谕真短,跟发电报似的。
“什么!你说什么?陛下醒了?”
裕王甩着有些臃肿的身体,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比朱翊镒还快,直接把张肥看愣了。
“啊,回王爷,皇爷醒了,传世子进宫呢。”
说着,又看向朱翊镒:“世子爷,快跟咱走吧,万岁爷都等急了!”
“走,走,咱一块去!”
说着,不等小太监,裕王便拉着朱翊镒的手迈步出门。
嘉靖醒了这事可吉可险,不过吉险都是对嘉靖来说的,对于病榻前守着的人来说,那是只有吉没有险。
若是真醒了,那是心急如焚侍奉左右父慈子孝,若是回光返照,那就更好了,这时候谁守在陵前,谁就是正统,遗诏还不是随便写。
现在这个形势,真是裕王为数不多的机会了。
“哎哎哎,王爷、王爷,您等会儿、等会儿!”
那小太监竟是跟不上,一直追到了西华门那里,朱翊镒父子被守卫拦下,这才追上。
“王爷,王爷,您等会儿,您等会儿。”
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将裕王拉住,随后有些尴尬的道:“王爷、王爷,陛下只传召世子一人,还说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宫,要不您在这里等会儿,我让人给您搬个椅子来?”
裕王闻言,一时呆立当场,咋成了只传世子,可他刚才明明听的是传裕王和世子进宫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裕王,毕竟嘉靖这时候传谕旨这事太大了,让他一时脑子糊了,光听见:传裕王、世子进宫,就没注意人家小太监后面说的话。
擦,这下尴尬了。
朱翊镒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