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嘉靖坐在台阶上对自己招手,朱翊镒这时候也没扭捏,几步上前大大方方的挨着嘉靖坐了。
嘉靖看了看这英气逼人的大孙子,心里甚是畅快,拉着他的手便说起了当年的事。
“当年啊,朕还比你大些,一个人从江西千里迢迢的进京,朕进这紫禁城前,杨廷和那些人就给朕下了个套,让朕走东华门进宫先拜见张皇后,好确立母子关系,朕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的心思,死活要走午门,要不然,朕就回江西,继续坐咱的王爷,为此,朕在紫禁城外待了三日,最后杨廷和他们没办法了,也就依了朕。”
“文官那些人,都是亿万人里出来的人精,被他们牵着走,你就成了皮影戏里木偶,等你以后想自己动了,却发现胳膊腿都被人用绳子捆了,你爹就越来越像那木偶了。”
听到这里,朱翊镒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行礼。
“皇爷爷教诲,孙儿记下了。”
“嗯,好孩子,来爷爷给你样东西。”
说着,嘉靖将身上的一块五爪金龙的玉佩解了下来,递到朱翊镒手上。
“以后有什么事来宫里找朕,你皇爷爷攒个局也不容易,以后可不能再搅局了。”
朱翊镒接过玉佩仔细一看,后面四个大字赫然刻着:“如朕亲临。”
朱翊镒吃惊的看着嘉靖,嘉靖点了点头。
“嗯,收起来吧,你办的这期刊不错,听说你现在又在弄那水泥物事,等成了,记得拿给皇爷爷看看,是否真像你说的,比糯米蛋清砂浆还好。”
朱翊镒闻言,立时一惊,这皇爷爷对他的事可清楚得很,想到这里,朱翊镒决定以后还是老实点好,厂卫还真不是吃素的。
等到朱翊镒从宫里出来,朱翊镒觉得这嘉靖似乎也没自己想的那样可怕,起码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只是太过于热衷权谋了,太喜欢整人,反而忽略了做事。
深夜,朱翊镒回到裕王府,发现裕王和王妃还在等着。
朱翊镒最近一段时间都吃住在工地,真的做到了以厂为家,。
“镒儿,瘦了、也黑了,你说你个半大孩子整日里疯跑,有什么事你就让你两个舅舅去做就行,哪用得你操心?”
裕王妃见了朱翊镒就开始掉眼泪。
“舅舅他们哪里懂这个,孩儿是准备在西山那里建一座新城的,等建好了就接娘过去住,保准比着王府里舒服。”
裕王妃听了这话,心里舒服了不少,不过很快就露出了抠门本色,板着脸又道。
“你就会拿话来哄娘,银子花了多少了?”
朱翊镒心道,花了多少?那五千两早就花光了,就现在这工程进度,一天光人工费都要三百两银子。
“嗯,等厂里投产了,很快就能赚回来。”
朱翊镒只得搪塞,好在裕王妃不大清楚这里的道行,以她多年前在宫外生活的经历,觉得五千两银子不少了,毕竟她之前开榨油作坊的邻居说,开个他那样的油坊,五十两银子就够了。
“老头子又给你东西了?”
裕王不大在乎钱的事,反而对嘉靖对儿子的态度比较上心。
“嗯,给了,给了个玉佩,说让我以后多进宫找他。”
“哦?玉佩呢,拿来,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