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让人恼火,这家伙是纯纯就是一个胆小鬼嘛。”
“大家辩得好好的,他非要装作缩头乌龟似的逃跑。”
“这算什么嘛?天主教徒不是一向以神学辩论为傲吗?这样的手段,哎,真的是懦夫才能做出来的举动啊。”
“不过确实,也是有用的手段,看来咱们挑战这条巨大裂痕的第一步就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啊。”
福格瑞姆满是感慨,他在教堂中一边与自己的老师共同做着弥撒,一边悄悄地与老师私下说起悄悄话。
作为帝国地位最高的二人,他们做弥撒的地方自然而然是无人且寂静的。
尽管出于辩经的需求,正教牧首已经回到教会,开始恶补历代东西教会分裂的相关事迹。
作为神学基础扎实的老学究,他相信自己肯定可以给予天主教会这群家伙予以巨大的打击。
“没什么好恼火的。神学辩论本来就是这样。你辩论的就是不存在于现实的东西,也就不要责怪别人逃避现实,做了缩头乌龟又如何?”
“只要避开你搬出三重皇冠的这一场巨大的攻势,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无限伟大的,他成功的保护到了自己的教会的神圣性,放以前大概率还能封一个圣徒呢。”
大西笑着给自己的弟子普及关于神学辩论的相关概念。
“那么这简直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东西啊,他的辩论有什么意义吗?”
“空中楼阁之上的房屋有什么意义吗?为什么这种事物能够存在那么久?我真的不理解。”
福格瑞姆表示疑惑,饶是以他的见多识广,这种架设在虚构意义上的东西着实让他疑惑。
“得了吧,天然反对组织的群体都有,还有什么比他更荒谬的。”
“好歹教会还组织生产呢,把基层的活干了,大家自然而然就会需要他了。”
“辩经只是出于他追求高组织度的要求罢了,他要靠这个来说服大家听他的,自然就有了提高理论水平的需求。”
大西翻了一个白眼,简单的解释道。
“福格瑞姆,你认为教会为什么会存在?”
不同于过去的教导,大西决定开始向自己的弟子传授一些比较核心的事务,比如某些直指本源的问题。
“统合教徒?集合思想?建立一个有秩序的神国?”福格瑞姆一连发出许多猜测,惹得大西连连发笑。
“都不是,教会的存在,就是对抗政府的,以此来彰显他的特别的。”
“我曾经讲过,所有的集体最后的目标都是建立自己的国家,没有区别,不管是从什么角度,他的目标就是政治权利,有人从军队来征服,有人从精神来征服。”
“其实都一样,不过是建立自己的叙事罢了。”
大西娓娓道来。
“天底下,不会有什么新鲜的事情的,光是帝国从建立到如今,就有两千年。”
“如果算上之前伯罗奔尼撒人的分裂城邦时代,光是七丘的人类就已经存在了八千年之久了,更别说别的地方了,如此漫长,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意外呢?”
看着福格瑞姆那双微微泛着蓝色光芒的眼睛,大西看得出来他在思考。
“人类的本质,就是讲故事,不管你讲的是什么故事。”
“人类也有他的评判标准,那就是看看能不能打。”
“人类会迅速的依靠一场又一场明面或者暗面上的战争来迅速的给出对这个体系的评价。”
“大部分都是变成历史的尘埃,连记载的价值都没有,你所能见到的,所能想到的,大部分人类大概率都想到了,并且尝试了。”
“所以我一直强调你要学习历史,这就是历史的现实意义,他能迅速的对任何事情给你一个完备的解答。”
大西拿起一个竹简,掂了掂它的重量,就将之抛向福格瑞姆。
福格瑞姆手忙脚乱的接下这个卷轴,将之打开,大西叹了一口气,就接着说到。
“所以啊,现在我们所头疼的事情,他就会给你答案,所谓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这是关于七丘之劫的事件,不过不发生在这个星系,更应该叫他罗马之劫。”
“古泰拉历,1527年,神圣罗马帝国攻入罗马,进行了长达八天的屠杀,乱兵纵火,肆意摧毁珍贵的典籍作品,作为新教的发源地,大批北方的新教徒构成了这支军队的主体。”
“他们毁灭修道院、教堂,以酷刑凌辱画家与诗人取乐,将马丁路德的名字胡乱的刻在拉斐尔的壁画上,罗马大学被洗劫,学者被士兵大量的屠杀,拉斐尔的艺术学校因为死伤过重,事后直接被迫解散。”
看着竹简上的记载,福格瑞姆瑕疵欲裂,在师父的教导下,他对于知识具有极大的热情,这样的毁灭简直就是在兽人的面前阻止他打架一般的残忍。
“还不止,不要觉得这事就这样结束了,不然我为啥给你看他呢?”
“首先,后人不知道这次浩劫有多少居民被杀,是因为在劫掠中,各种军队发生了内乱,这甚至导致了军队里的伤亡比罗马城的伤亡还要严重。”
大西拿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紧接着,仿佛享受一般,他轻轻的摇着头。
“后续,军队在附近徘徊八个月之久,将米兰到罗马一带洗劫一空,由于破坏太过严重,这支军队自己陷入了饥荒,然后自己不去处理死亡的尸体,导致一场瘟疫爆发,这使得他们不得不仓促离开。”
摇头晃脑的,大西感到一阵惬意,作为一个有着完全不同于常人的价值观的人,蛮族的丑事让他感到舒爽。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既伤害了自己的军事力量,也伤害了己方可以轻易接触到的科技文化中心,做出这样的事情能满足他们的什么欲望吗?”
福格瑞姆握住拳头,迫不及待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