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伯？”李霄眼中有慎重。

牛二伯，说是伯伯，其实也才三十几岁，他原名是什么已经没人记得，认识他的都喊他牛二，从小以放牛为生，算是村中最熟悉周边山林的人。

他出现意外，无疑说明一个情况，云池村不安全了。

“带我去看看。”

“嗯。”

跟着李萌一路往村外走去，云池村的地势低洼，四面环山，东方是通往青山镇的道路，右方是一片松林，村里人砍柴多在这里，左边山林树木稀疏不少，主要以灌木为主，蛇虫鼠蚁颇多，不是迫不得已，村里人不会前往，而后方是深山老林，入眼全是几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传闻后山中有猛虎出没，遂村里人知道后山有好柴也不曾去砍伐。

他们到达的地方是左边的灌木林，这里有大量的青草和浆果，只要能预防蛇虫鼠蚁的袭击，无疑是放牛的圣地。

牛二生前最喜此地，仗着对环境的熟悉，饲养的水牛无一不是高高大大，村里很多人都愿意多花费一些钱财，雇佣牛二放牛。

李霄和李萌抵达的时候，灌木林前已经聚集了好些人，里里外外怕是有空的都来了。

“村长...”李霄呼喊。

围聚的众人循声看去，当看到是李霄时，脸上多有喜色。

不管他们心里愿不愿意承认，自从李霄能自由出入山林后，他就是云池村最有本事的人。

人群中村长李有福听到声音，看到是李霄，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他身前，拉着他就往前走，“李霄啊，你快来，快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李霄也没挣脱，跃过人群，来到中央位置，定睛看去，却是一惊，只见地面躺着两具干尸，一具人的，一具牛的，从服饰上看那人应该就是牛二。

“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霄皱眉，知道事情不简单。

李有福目光落在一位中年大汉身上，开口道：“是罗山发现的，这段时间牛二都在给他家放牛。”

李霄目光跟着落在那中年大汉身上。

罗山见李霄目光，有些恐惧的开口，道：“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按照约定，这个时间牛二已经把牛牵回来了，我见他迟迟没有回来，担心出现什么意外，就出来寻找，然后就发现了这两具...两具...”

说着说着，罗山眼中恐惧更多，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李霄，能看出是什么东西作怪吗？”李有福一脸担忧询问，其他人则神情复杂的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村里死人其实不算大事，在人均寿命才三四十的山村，死人说是家常便饭都不为过。

但，云池村有些特殊，因为云池村村民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过死人。

是的，很荒谬的事实，在云池村死亡是和失踪挂钩的，谁失踪了，就代表谁死了，没有说谁死了才会失踪，哪怕是夭折的孩子，也会在生命结束前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之前那些孩子，没人见过他们的尸体，大人们立的都是衣冠冢。

之前没人觉得这有问题，仿佛人就该这么死。

然而，牛二的尸体告诉众人，死人，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固有的思维被打破，一种难言的恐惧萦绕在所有人心头，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李霄深吸一口气，‘真实之眼’发动，瞬间他的精气神汇聚在眼部，眼前的世界变得无比的清晰，任何风吹草动，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很快他有了发现，牛二和水牛身上多了一层别人没有灰色气息，那种灰色气息不是好东西，仅仅是看见就让人感到阴冷和死寂。

“死气？阴气？还是尸气？”

李霄不懂，忽的有所察觉，见那些灰色气体隐有汇聚的意思，他顺藤摸瓜看去，便看见牛二脖颈一角似有伤口。

他顾不得其他，随手捡了根木棍翻动牛二的身体。

随着咔嚓咔嚓的响动，在众人紧张瞩目中，本来是面朝黄土的牛二被翻了过来。

顿时，狰狞的面孔暴露在阳光下，骇的四周惊叫连连。

李霄没有恐惧，盯着牛二脖颈一处伤口久久无语。

“李，李霄，如何？你看出什么没有？”李有福到底是老村长，很快镇定下来。

李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村长，你知道僵尸吗？”

“僵尸？”李有福一愣，扭头看向其他人，但主要目光是人群中一位肤色苍白，身形削弱的‘老年’儒者。

“南郭先生，你知道什么是僵尸吗？”

那老年儒者皱眉思考片刻，迟疑道：“我曾在某篇古籍上看过，说人因死不瞑目而怨气聚喉，吸收天地阴气，产生尸变，从而形成一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莫非，害死牛二的就是僵尸？”

李霄微微点头，指着牛二脖颈道：“你们来看...”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牛二脖颈之上赫然有两个手指粗细的孔洞。

“同样的伤口我在这头牛身上也找到...”李霄又指了指水牛脖颈一侧，众人看去，果然也有一对狰狞孔洞。

“李霄，难不成那僵尸还会吸食人血？”李有福最先反应过来，直至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