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的笑笑。

“这臭小子！”

“要平平安安，要长命百岁！”

……

沈默此刻，不自觉的鼻头一酸。

他扭头看着那条黑蛇。

“那我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是，掌缘死尸天尊？”

黑蛇吐出蛇信。

“不是，掌缘死尸天尊，是“掌缘化敷生灭业尸天尊”！”

“那是一切法的根源！”

“自古以来的，神怪志异，宗教法门，甚至萨满祭司……都是源于他！他存于过去，现在，未来……”

“求道者以诛杀他，还天地清明，为最终目标。”

“活死尸则追随他，求亘古永恒，与天地同存。”

“至于你嘛……”

黑蛇的眼瞳，此刻，微微闭合，碧绿的眼瞳闪烁幽芒。

“人呐！死后，不会直接灭亡，精神会变成一种特殊的灵体，人们喜欢把这种灵体，称之为灵魂，灵魂一般游荡在生与死的间隙里，是为，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灵魂存在的时间，不会太久，一般也就七天，七天之后，魂飞魄散，天地清明！”

“但是咱这个世界，总有特例，在人类，灵魂飘荡在生死间隙的这七天的时间里，会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幸运儿或者说倒霉蛋，被“掌缘化敷生灭业尸天尊”所看中！”

“他们被赋予，从生死间隙，重返人间的机会，而重返人间的这些亡魂，和自己死亡的肉体重新结合，就会变成，活死尸！”

“活死尸，一般畏惧阳光，嗜血，以活人精血，脑髓，作为唯一的食物来源！”

“一旦饥辘，将如野兽一般，攻击吞食人类，直到不再饥辘。”

“食人尸，为天地不容，求道者，人人得而诛之！”

沈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黑蛇。

随后他又抬起头，仰望天空。

此刻的天空，阴云密布。

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天上的太阳，降落下片片鹅毛大的雪花。

但纵容如此，还是有细微的阳光，穿透云层，打在雪地上。

沈默抬起手，把手伸到太阳下。

一阵可怕的刺痛感袭来，疼得沈默，连忙缩回手。

他怔楞的看着这一幕，张了张嘴，声音嘶哑。

“我已变成了……食人尸？”

黑蛇微微歪头。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

“而且牙口很好，嚼骨头，嘎嘣嘎嘣的。”

“而且有点挑食……不吃下水，刚刚那几个人的肠子，你一口没动啊！”

“诶……等一下，你扣自己嗓子眼干嘛？你你你……你催吐啊？”

沈默一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往自己的嘴里伸。

鼻涕眼泪，一气往下流。

黑蛇在一旁看得气不过，一甩尾巴。

“你就算催吐也没用！”

“吐完之后，你饿了，还得找新的活人……”

沈默的身体，瞬间一僵。

他颓然的跪坐在地上。

眼角的眼泪，这一刻，怎么样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不想变成怪物……我不想，这样活着！”

盘在沈默肩头的黑蛇再次歪头。

“这样活着也没什么不好，虽然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被求道者，找到，之后就被噶了！”

“但是人活于世，吃五谷杂粮，飞禽走兽！”

“你之前，吃过猪马牛羊，人也不过走兽之一，怎地就吃不得？”

“古代胡人，不是还把中原人，放干净了血，当做军粮两脚羊。”

沈默扭头瞪着那条黑蛇，刚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黑蛇再次吐出蛇信，靠近沈默的耳边。

“不过你要不想食人，还想活下去，倒也并非没有别的手段……”

“此法秘辛……本大爷，若不是你沈家保家仙，从小看着你长大，才不告诉你——寻人供奉，可脱尸道……”

黑蛇盘在沈默的肩头，低头密语了好几分钟后，才在沈默惊骇的目光中，缩回蛇头。

沈默扭头看着黑蛇，眼神此刻，还有些惊疑不定。

但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山神庙内，有异响传来。

沈默神色一惊，立刻蹒跚的从雪地里爬起。

随后跌跌撞撞的，冲回山神庙。

山神庙内。

断了一只手臂，肩膀缺了一块，面色惨白的张绯云，正撑着山神庙的破碎石地板，想从地上爬起。

他的断臂处，被他用从身上撕下来的棉袍，包扎止住了血。

可就在这时，他正好看见，从庙外跑进来的沈默。

张绯云的面色，立刻大变。

他抓起地上的石块，甚至草席，就往沈默的身上扔。

“别吃我，别吃我……”

“我还没有为爹娘报仇，我不能死在这里。”

“冤有头，债有主的啊，李枕清！老天无眼啊……李枕清，你变成了厉鬼，做的第一件事，难道就是害死我嘛？”

沈默站在山神庙的门口。

任由那些石块扔在他的身上……并不很疼。

他神色复杂，眼神，既怜悯又悲恸的看着面色惨白的张绯云，幽幽开口。

“张绯云，你想为家里人报仇对吧？”

“你想为你惨死的一家十九口，报仇雪恨对吧……”

“我来帮你！怎么样？”

“而你要做的，只是付出一点点代价，一点点虔诚与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