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问,在场之人谁又知道呢?一直关注外间动静的女眷们早停了哭泣,王熙凤擦了眼泪,从里间转了出来,回道:“这倒不清楚,不过林家报丧的人都在安排在厢房休息,找来问问就知道了。”
见贾政点了头,王熙凤给奉茶的莺歌使了一个眼色,莺歌立时会意,当即便出去找了一个婆子,说了几句。那婆子很快就领着林墨轩进了荣庆堂。
一问才知道,林家也把这事给忘记了。
贾政当即便派人去请清客相公单聘仁,请他操刀一份送礼部的函,直接报送礼部。
而后又让人带林墨轩下去休息。
这当,处理了这档子事。
贾政便道:“关于去扬州为舍妹吊丧的事,诸位以为该如何安排?”
众人又沉默下来,忽然里间传出老太太的声音:“我要去扬州,我要去见敏儿最后一面。”
说话间的功夫,老太太被贾致和王夫人搀着竟从里间走了出来。堂上众人纷纷起身。
暖阁有张榻,老太太被扶着靠坐到榻上,道:“你们怎么安排我不管,我是非去不可的。”
贾致也跟着道:“我也要去、、、”
贾政闻言慌忙过来跪下道:“母亲,非是儿子有意忤逆您老人家的意思,实在是此去扬州,路途遥远。加上天寒地冻,星夜赶路,您老人家的身体委实经不起折腾啊,万一您老人家有个闪失,您让儿子何以自处啊。”
众人也纷纷劝解安抚起来,老太太见状顿时又哭将起来:“难道我连女儿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吗?”
“母亲,小妹去了,我也难受啊,可眼下不是逞强的时候,小妹若在天有灵,也决计不会同意您老人家去的。再说此去乃是吊丧,小妹终究是后人,您去了,也不妥啊。儿子求您,莫要坚持己见了。”
老太太闻言,嚎啕大哭,却也没有再说话,又惹得一众女眷哭哭啼啼。
贾珍朝王熙凤使了个眼色,王熙凤却是摇了摇头。
贾珍无奈道:“外间到底不必里间暖和,老祖宗掉了这些眼泪,身子虚弱,恐为风寒所侵扰,劳请两位婶子扶老祖宗回里间去歇着。”
王夫人邢夫人闻言便劝说,和着贾致一共将老太太又扶回了里间卧室。
众人这才又重新落座。
贾政摇了摇头道:“去扬州吊丧,娘家人是一定要去的,我这一房我决定亲自去。诸位既然今日来此议丧,便都是血亲,如今年节在即,这一去年前定是回不来的。我也深知诸位必有年节下的应承在,今儿我说个底话,不强求当家人去,但一家总要去一个的。现在就请诸位安排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