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呜呜呜、、、、”
屏风后面传来迎春姊妹的哭声,她们虽然未见过那个姑妈,但也常听长辈提过那位至亲,如今听闻那个姑妈去了,老太太和太太哭的这般伤心,也忍不住哭将起来。
鸳鸯琥珀琉璃莺歌以及周瑞家的彩云彩霞等一众丫头,纷纷跪倒在地,嘤嘤哭喊着:姑太太。
一时间整个荣庆堂都沉浸在无边的哀痛之中。
王佳到底男儿身,心思远不及女孩儿来的细腻,迎春探春姊妹没见过四姨母也可以哭出来,但他终究是男子,只是觉得心情沉重,气氛悲哀,可泪水却是没有的。
此时此刻,面对这种场面,他也只能侍立在老祖宗身边,默然的看着。
只见那自称叫林墨轩的,虽然穿着一身下人的黑衣短打,可观其容貌言谈举止,确然仪表堂堂,显然也是贵公子一流,想来一路舟马劳顿许多日子,随身衣物也没得换了,只得穿了下人的衣服。
那林墨轩见众人哭的好不伤心,也流着泪从怀里取出两个信封,双手举过头顶拜呈道:“老封君节哀,婶母生前留下一封亲笔书信,专呈老封君座下,另有叔父亲笔书信一封,详述婶母不幸经过以及丧仪诸事,拜呈老封君过目。”
王佳闻言,上前接过,随即又交老太太这边。
老太太此时哭的已然不能自已,闭着眼嘴里只囫囵念着“敏儿”之类,可见悲痛非常。
王夫人接了信,轻拭了眼角,轻声唤道:“老太太,有敏妹的遗书,您老要看看?”
然则,老太太充耳不闻,只依旧哭的伤心,邢夫人一边扶着老太太的胸口,一边让鸳鸯给老太太冲一杯茶来。
王熙凤此时擦拭了眼泪,上前道:“两位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一路辛苦,周姐姐,带二位下去用茶饭,安置歇息。”
周瑞家的起了身,便要带林墨轩王起平下去,林墨轩起身看着悲痛欲绝的老太太,不禁对王熙凤道:“婶母亡故至今,而来半月左右,依然停灵在庙,叔父派我日夜行船,飞报婶母娘家知晓。事关丧仪诸事,两府体面,娘家人不到,按礼数是不能下葬的。晚生斗胆催请诸位,尽快拟定人选,前去扬州吊丧,事急从权,越快越好,不敢耽搁啊。”
王熙凤点头道:“多谢小相公,我们立即着手安排,但需你商议之事,我们会派人去请你的。”
林墨轩这才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跟着周瑞家的下去了。
目送林墨轩王起平出去后,王熙凤看着一屋子跪着丫头们,道:“你们都起来吧,我有事要宣布。”
一众丫头哭哭啼啼的起了身,王熙凤道:“琥珀,你去后院把赖大给我叫这来、、、”
“二奶奶,请吩咐,小的在。”
琥珀还没有答话,一直在后院关注动静儿的赖大此时窜了出来。
王熙凤道:“你速去工部衙门请老爷回府,另多派人去大老爷经常去的坊子、楼子、馆子或者友人家里去寻大老爷回来,还有打发人去庄上通知琏二爷,让他什么也不要管了,立刻人回来就行。另外知会东府,请珍大爷速来荣禧堂。”
“是,二奶奶,我这就去半。”
赖大当即就要出去,王熙凤又道:“还有,顺带给里里外外传话下去,从今儿起,府上所有礼乐生日戏班子,赌钱之类的一概都给我停了,谁敢犯就给我撵出去。”
“是,二奶奶。”赖大这便领了命,带着那几个伐挖海棠的小厮退了出去。
而此时王熙鸾也跟探春迎春三姊妹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几个小丫头哭哭啼啼的啜泣不止。
王熙凤吩咐完,道:“太太,我这样吩咐可妥?太太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王夫人道:“暂时就这些,一切等老爷他们回来商议了再说。”
“敏儿啊、、、、敏儿、、、、”
老太太哭的声音都嘶哑了,王熙凤又拉过王佳的胳膊道:“好兄弟,你也看到了,今儿是没法留你在这儿玩儿了,这事需要你尽快回去告知你母亲,若去扬州吊丧,你家也要去人的。鸾儿就先留在这儿,你骑快马回去,接你母亲来这里。”
王佳应了一声,招来王熙鸾说了几句,随即便出去了。
此时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儿,仅这一会儿功夫,地上已经起了一层洁白。
他叹了口气,随手招来一个丫头道:“快去给我备马。”
“佳哥儿跟我来、、”
那丫头引了王佳便往马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