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升时的异状不只是陈迟能感受到，其他人似乎也带着清晰的意识被定格了一瞬间，现在整个会议室的研究所工作人员都处于懵逼状态。

最尴尬的是宁教授，他有种盛大登场准备接受欢呼结果发现自己是安慰奖的错愕感，为他准备的晋升仪式成全了一个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这跟谁说理去啊。

宁教授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想再看一眼石板，结果只是轻微一动，整块石板瞬间爬满裂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化为一抔黄土。

“我的石板……”

他惊慌失措地蹲下身，试图将那些黄土聚拢在一起，心想着说不定还有修复的可能，却被宁晚拦住。

她解释说：“这是古代信徒用于晋升的祷言，被祭祀用特殊手法记录被保存，由于材质的特殊性，直至今日还存有一部分神性，被消耗掉之后就无法再维持形体，捡起来也没用。”

宁教授也不是小孩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接受，学术研究就是这样，在没有恶意竞争的情况下输了进度，只能怪自己实力不足，更何况他已经从那种顿悟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的灵感来源于什么，宁晚说的很对，只是事实比较残酷罢了。

“与我无关，这只是个巧合。”陈迟连忙摆手。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自己都觉得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把人家的期待已久的晋升仪式抢了算什么意思？看那老爷子多可怜，也就是有学者风骨，换成小心眼估计先叫警卫把他枪毙了……

就在这时，会议室灯光熄灭，研究所电源被切断，外面又传来骚动，听说是厕所水管爆了，场面非常混乱，这不像是巧合，所以并没有分出太多防卫力量，只让一个人去查看电源室。

此时陈迟自己内心也有个疑问，他根本不懂那些古代文字的意义，却有一种稔熟于心的感觉，这有可能是认知符文的效果。

可以解释为他与宁教授一样享受着神明祝福，借助窥探之眼的力量破译了这份秘密，从中收获一部分神性回响，补齐了升级缺损的部分，但总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牵强。

“既然秘文破译已经结束，那就没有留守的必要了，直接撤退吧。”宁晚说，“其他人负责销毁研究资料，宁教授跟我走。”

对于研究所来说，现在还是工作时间，没空聊别的东西，不过看得出她对陈迟很感兴趣，抽了一张名片塞到他手里。

“如果你愿意共享有关于第十四位神明的秘密，我会用同等价值的东西与你交换。”

“第十四位神？”

陈迟愣了一下，意识到对方误会了什么，解释说：“我是真的不清楚。”

“参与使徒游戏的阵营共有十三个，但一直有种说法，认为存在第十四位神，祂的阵营在游戏开始初期就受到了联合针对，被赶尽杀绝，彻底消失，我们现在寻找的都是这位神在大地上留下的踪迹。”

“秘文石板吗？”

“远不止，用秘密来交换秘密。”

外面响起了枪声，但是并没有起到良好的效果，黑暗中无法有效锁定敌人，反而被扑面而来的水弹逐一击退，安保人员组成的防线很快被撕开一个口子。

在短促的叫喊和惊呼声中，门外的警卫全部倒下，入侵者终于闯到了会议室。

那是一位穿着工服的棕色卷发男人，似乎是被秽神教教徒打伤了面部，干脆把头套摘了，露出底下那张特色鲜明的日耳曼人面容，原来这位也是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