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再拿点,这都是白来的,咱们谁也别客气。”
见李胜利捡了十几套衣服就开始打包,还在忙活着挑衣服的赵有方出言提醒。
在他看来,有那些破被褥就足够回去交差了,屋里这十包衣服,没有小叔也得不到。
衣服在哪都是好东西,立了大功的小叔,不多挑一些,他心里也不落忍。
拎了拎手里打的包袱,差不多二三十斤上下,李胜利白了赵老大一眼。
“扛上一包,我也拿不家去啊!
这刀给你,拿着路上防身,你跟老三早点走。
这次因为肖家嫂子的事儿,没能吃顿好的,下次咱们一块下馆子去。”
怼了赵老大一句,李胜利从军挎里拿出了美式军刀递给了他。
今早柳爷说的,他还有印象,从洼里走的时候,赵满奎也说过,人多路好走。
出了城,在四下无人的地方,不定遇上什么情况呢?
柳爷说的‘手里有家伙,心里不慌张’,也算是至理名言。
顺手接过李胜利递来的军刀,赵老大的眼珠一突,显然是被撩中了心弦。
“呦,叔儿,这可是好东西。
我爹也有一把,在家压箱底呢!
外面的旧棉花太潮,今儿难得有大太阳,等晌午过了我们再走。
您有事儿就去忙。”
眼见赵老大将前襟一掀,把军刀掖进了腰带,李胜利有心提醒他注意安全。
但想到各有各的爱好,他也没多嘴多舌的提醒。
将打好的包袱背上,用麻绳将两包书打在一起,李胜利就离开了肖家。
看了看门口的马车,他心里也有了算计,这时节还是大牲口拉的车靠谱。
等这次去了洼里,问问海爷那边,能不能给弄上一辆,哪怕是驴车也成,正好养在柳爷家的院子里。
从板桥胡同到南锣鼓巷,路程不远不近,可对身上有四五十斤负重的李胜利来说,还是有些超负荷。
跨进四合院的时候,他前胸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沾湿了。
“妈,这些衣服您挑一下,我这两天还要去趟洼里,身上这件怕是不能穿了。”
进屋之后,将沉重的负担放下,先喝了小半盆桌上晾着凉开水,李胜利才对着北屋喊了话。
“放那吧!
气喘不匀和,喝水慢一点,别呛炸了肺。
胜利,我也没什么文化,咋督促你弟弟妹妹学医?”
听了老娘的软和话,李胜利笑着开了口。
“妈,这事儿简单,让他们两个读书出声就好。
听着语调不顺、中气不足,你就抽他俩。
学中医也不难,一要记性好,二要读书多。
咱们不提记性的事儿,就管着多读书好了。
妈,我这儿还得出去给柳爷进点解热止疼片,您给我俩窝头。”
将还没回家的弟弟妹妹,留给老妈打着玩,李胜利还想着去一趟陆军总院。
柳爷要的大白片,正好找那边的杜医生给开点,估摸着两块钱能买不少,不熟悉的医生不一定给开。
见儿子从一早忙活到现在,又风风火火的要走。
韩金花也没说留人的话,而是给他收拾了四五个窝头,一点软的瓜干,顺带装了一水壶热水。
“大冬天的在外面别喝凉水。”
给了一句嘱咐之后,将水壶递给儿子,韩金花就开始看地上的包袱了。
“妈,在家多吃点,以后咱们的饭辙稳了。”
将盛窝头的布袋装进军挎,李胜利提醒了一下老娘多吃饭,就奔陆军总院去了。
到了陆军总院的急诊室,见坐诊的还是杜医生,李胜利就走了过去。
“小李,你嫂子现在搬后面了,三排五号,自己去找吧。”
见到怼过自己的半大小孩,杜长林也没什么隔阂,当时虽说言语上有些不对付。
但李胜利救了丁岚,对他而言,就是伸出了援手。
如果丁岚死在了急诊室,那他的从医路,只怕也要断了。
“不着急,杜医生,能不能给我开两块钱的解热止疼片,再来一罐塔糖?”
听到李胜利张口就要这么多药,杜长林放下手里的笔记本,斜眼看了他一下。
“解热止疼片跟塔糖都有副作用,吃的时候要遵医嘱。
解热止疼片有成瘾性,两块钱能买一百八十片,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塔糖是蛔蒿提取物做的,前段时间有研究说,吃多了会有精神抑制,也不能当糖丸吃。
而且塔糖也不便宜,不如直接买糖吃。”
听杜长林说完,李胜利露出個笑脸,只能拿着洼里的赵家做幌子了。
“杜医生,跟我一起来的,是城郊洼里村的亲戚,村里没有诊所,只有乡里有个卫生院,还没几个医生。
冬天来了,村里感冒发烧的多,腿脚疼的老人也多,我这是帮忙捎点备用药。
塔糖也是这原因,杜医生,我觉得我自己也得吃几颗,你看呢?”
听了解释,杜长林才放松了下来,这借口好使,给村里带药的大有人在。
有些人一次就是一千片的大罐,算说的过去。
仔细打量了一下瘦削的李胜利,没做什么详细检查的杜长林就开了口。
“先吃上四五颗试试,如果拉出来了,再吃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