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虎大战一场后已是黑夜,山洞内一片漆黑,华霁月打开手电筒往里走。
太安静了,鸟雀都没了声音,像是置身于虚无,每走一步,便传出一阵回声。
“时闻?”
“时闻…你在吗?”她便走边呼喊,均没有回音。
手电筒的光亮范围太小,只能来回晃着,直到停在一处,是他。
华霁月连忙跑过去,当她准备蹲下时,地上的人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时闻不是晕过去的,而是饥寒交迫下,睡眠是唯一的良药,他是被老虎赶到这里的,没想到林子里有这样的猛兽。
也算是做了一回善人,伤了那头虎,却因为武器不趁手,不能趁它病,要它命。
脚腕的旧伤又开始疼了,每到下雨天都会疼,也许是疼痛在告诉他,所有的人都是利己的,都冷漠无情。
救过的人,反手就会咬上一口。
亲人也一样,恨不得扒皮喝血,像野兽。
洞里太冷了,他突然觉得没什么意义,闲来无事接的综艺也一样,本以为他们互相争斗着,能有好戏看。
但能有什么戏呢,无非是粉墨登场,将那些演了一场又一场。
应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他失踪了,时闻看向手腕处,那块定位的腕表在缠斗中掉落。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时闻索性靠着墙枯坐,待饿晕了也好,被猛虎吞食也好,都是圆满。
半梦半醒时,感受到一阵光亮,他的眼皮颤了颤,睁开了眼。
下一秒,那手电筒就挪开了,打在墙面上,透过白色的光晕,他看见了一身狼狈的,头上脸上还沾着血污和泥土的—华霁月。
“你找到我了啊。”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心里那块巨大的漏洞被填上了,虽然还不严实,但久违的感到了安定。
也有人会来找他啊。
“嗯,我带你回家。”华霁月笑着朝他伸出手。
时闻像是受惊的小兽一般,试探着伸出手,慢慢吞吞的放进她的掌心,她的手很凉,却很温暖。
他靠着墙,并没有完全依靠她的力量站起来,他的左脚已经废了,但他强忍着疼,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吧,我们出去。”
他刚走了两步,就被华霁月拦住了。
只见她从腰间撕开衣服,扯下一块破布,蹲下身,拾起一旁的木棍,折成一小段。
木棍抵住他的脚踝,用布条捆好,打了个蝴蝶结。
华霁月拍了拍身上的灰,背对着时闻,弯腰半蹲下,“上来吧。”
时闻被她如此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愣住了,他忍俊不禁道:“让女孩子背?脸还要不要了。”
他轻轻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起来吧,我能走。”
华霁月站起身,却不是往外走,而是不由分说的将手电筒塞进时闻的掌心,颇为不耐烦道:“快点啊祖宗,再不回去又要遇到狼了。”
时闻看着她蹲在自己身前的模样,恍惚间回到了少时,姐姐也曾说要护着自己,后来…把他丢在了深林。
他并不想回江家的,是他们把他认了回去,是他们掀起了血雨腥风,又是他们口口声声辱骂他白眼狼,图家产。
没人问过他的意见,他被丢掉的那阵子,江家的人似乎都过的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