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贵府的人已在衙外静候,您快请吧。”
张夕一早从镇抚司中醒来,他在洗漱之后,一名差役领着他向衙署外走去。
‘信国公府迫不及待要将我送到王家去了吗?’
张夕神色自若,昨日出宫后他想了许多事,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决不能与厉皇后在同一艘船上!’
他当时在宫中为大启皇后的凶威所慑,无暇多顾,可他回到镇抚司衙门后转念一想,那个女人的处境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
‘大启国早有内宫不得干政的法度,厉皇后掌权并不合法,她此时控制了内廷,而以内阁为首的外廷必将与她为敌,一旦显武帝还京或新皇即位……’
张夕百感交集。
内阁如今定是想方设法迎皇帝回京,若是不能,一众阁老也不会坐视牝鸡司晨,他们将遥尊赵珩为太上皇,继而选立新君。
无论是显武帝归京还是新皇继位,厉皇后都将失势,由此来看,她恐怕也是希望丈夫无恙,若是换个皇帝,她可就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我与厉皇后是敌非友!她乃是赵珩之妻,孰亲孰远不必多言。”
张夕无声低语,他还是太弱小了,禹京城一旦风云有变,他能做的只有远走他乡,但这不会是他的选择,他受够了朝不保夕。
“我若能追随一位胸有丘壑的皇位继承人,助其夺嫡,大功毕成之日,一切将迎刃而解,我也能与那位王家小姐过上清闲日子……”
他一时思绪万千,然而他纵有破局之法,却也无力改天换地,当前所有的不利情况都是因为他的羸弱,他的首要任务是壮大自身。
“我要变强。”
张夕握紧拳头地走出了镇抚司衙门,一声冷喝忽然传来,他下意识地转头向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张重明,你好大的架子,我可是等你多时了。”
一名锦袍青年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张朗……”
张夕眯起双眸,他眼前之人正是半月前险些死在他手上的张朗,其似已伤势全愈。
“你此时不是应该躺在病榻上吗?”
张朗神色冰冷地走到他的身前低声说道。
“张重明,你若还想保留一丝郡王之子的体面,那便自裁谢罪,若是等到陛下回銮之日,你想死也难!”
张夕故作惊诧。
“你还是条自备狗粮的忠犬啊,赵珩自身难保,可是无暇赏你骨头。”
张朗一时怒不可遏。
“我必杀你这目无君父的乱臣贼子!”
他面红耳赤,不待张夕开口,一道温和轻佻的声音忽至。
“你们两个怎么还面红脖子粗了啊?朗二哥莫要如此,都是自家兄弟。”
张夕闻声望去,但见一名衣着花巧的俊丽公子映入眼中,他正面带笑意地斜倚在一辆马车旁边。
“夕弟,一别经年,你可记得三哥?”
轻浮男子笑着说道。
“胧三哥。”
张夕顿了一下后对他拱手见礼,他记得此人,其名张胧。
信老侯爷生有三子,长子张峦为信国公府的当代袭爵人,张朗的父亲。
信侯次子名张嵩,他面前这位浪荡公子哥便是其子,张夕之父慎勇郡王则是信侯幼子。
“你这段时日受苦了,为兄帮不了你什么事,不过你到王家若是受了欺负,尽可来找我,我带你到画舫饮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