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刘税吏旁边的税丁从腰间卸下铁链朝着于智耿走去:“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手中铁链扬起,朝着于智耿身上甩去。
啪。
铁链并没有打在于智耿身上,而是被一只强壮的手握住,链尾顺着手臂缠绕,发出一连串的哗啦声。
“这就是个傻子,犯不着跟他计较,您放心,回头我肯定好好教训他,保证他下次见了您绕着走。”
拦住铁链的正是于家村第一猛人于智海。
“于甲首,今天你可想好了要出头?”刘税吏带着另外四名税丁走到近前,看着于智海问道。
“刘爷,耿娃还是个孩子,家里有长病在床的老母和年幼的妹妹,还有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弟弟,今天就是脑子犯混了,您放心,他的税我交了,不会让您为难。”
“于智海,你即为甲首,自有完税职责,就算这小子今天死这儿,他家的税也一文都不能少,明白吗?”
于智博看到于智海脖颈处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明白。”
实在是刘税吏带来的五个税丁战斗力太强了,就算他于智海能够挡住一个、两个,剩下的三个也足够完胜整个于家村的青壮。
何况现在还没到活不下去的紧要关头,其他村民并不会跟着他做掉脑袋的事情。
自古以来,百姓皆是如此,不到万不得已,只会一忍再忍。
但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因为于智海的忍让而有所改善。
刘税吏今天明显是带着‘任务’来的,不给他们七人(2税吏+5税丁)捞一些,今天岂不是白跑一趟?
“既然明白,那就让开吧。”
这话意思还是要带走于智耿。
在场的人都清楚,于智耿不能被带走,否则到时候刘税吏说啥就是啥了。
他说于家村有组织抗税,于智耿在他手里就是证人。屈打成招,强行摁手画押的事还少吗?
“这大热天的,刘爷大老远的过来想必是又累又渴,家里略备薄酒,还有新鲜野味,还望刘爷赏脸。”于智海陪着笑邀请。
站在人群中的于智博看着他那僵硬的笑脸真是感觉心酸,这么顶天立地的一汉子,竟然被逼成这副德行。
不过考虑到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于家村,就忍住就没有多事。
“刘爷我是差你那一顿酒的人吗?”刘税吏不为所动。
很明显,他就是要钱。
于智海扭头看了看齐里长,这家伙脸上笑的跟弥勒佛一样。
又看向围观的乡亲,大家都不自然的避开他的目光。
刘税吏的胃口,他一个人肯定填不饱。
没有其他人的支持,他就算先把刘税吏哄骗住,最后拿不出钱来,结果还是一样。
这会要是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者能够站出来,跟他一起去家里‘陪客’,今天这事就还能靠‘谈’解决。
可没一个人站出来。
看来这两年的狠厉盘剥,把大家都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