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没再搭理史洪,而是看向了那名仍在哭泣的少女,柔声道;“堂下这位女子,你有何冤屈,尽数与本官一一道来,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大人!”
少女痛哭失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手指着徐向东,悲愤的喊道;“就是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活生生打死了奴家的祖父!”
说着,又对刘宗周哭泣道;“奴家原本是扬州人氏,名唤卞玉京,祖父名唤卞海平。”
“祖父见家乡的生活实在是过不下去,想到顺天府有一门亲戚,无奈之下,只好沿路乞讨才到了顺天府!”
“哪成想寻到了那位亲戚住的地方,可敲开门才知晓奴家的那门亲戚已离开了此地,现在他们身在何处那户人家也不知晓!”
“还好他们是忠厚人家,见奴家祖孙两人甚是凄苦,便好心收留了我们!”
“可奴家的祖父原也是一名秀才,寄人篱下已感觉对不住人家,怎还好意思向人家讨东西吃?”
“于是奴家和祖父在随后的几天里到处寻找适合自己能做之事。”
“可我们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个又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哪里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事可做呢?”
说罢,她凄然一笑,刘宗周这才发现她年纪虽小,但的确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之尤物。
“后来有一户酒楼的东家见我们实在凄惨,便问我们会不会弹唱。”
“奴家本是扬州人氏,就算不会弹唱,但见也见得多了。”
“又因为生活所逼,而且总在别人家中也不是个事,因此奴家和祖父就在那家酒楼试唱了几日。”
“结果反响还行,于是我们就辞别了那位收留我们的恩人,在附近租了个简陋的房子,一直卖唱到今日,至今也有两年了。”
说着,她怒目望着徐向东,狠声道;“原本我们计划着再卖唱两年,到时身边也有点积蓄,再行回家,好让祖父安度晚年。”
“可如今,一切都被这个畜生全给毁了!”
“老天爷啊,你何其不公也!”
“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为何要让奴家那善良、慈爱的祖父被这个畜生活活打死,而让这个畜生还活在世间?”
朱元璋也不嫌脏,没有形象的坐在顺天府大堂的门槛上,侧耳倾听着堂上的声音。
他一是为了考察考察这位顺天府尹是否不畏强权,秉公断案?
二是为了观察观察那位名叫李岩的年轻人是否像王承恩所说的那样,是个有担当,又勇于直面贪污腐败之人?
三也是为了看看王三哥的具体表现,想看看他是否表面上一套,背后又是一套。
而顺天府的衙役见朱元璋坐在门槛上,周围明里暗里都有精壮的护卫时刻保护着他,所以就随得他去。
刘宗周没有嫌弃卞玉京的喋喋不休,而是柔声道;“你将事情的缘由从头讲来。”
“是,大人。”
卞玉京又对刘宗周拜了一拜,方才凄婉的道;“今日中午,奴家和祖父在出事的那家酒楼里像平时一样卖唱。”
“可来到这个畜生的包厢,这个畜生见我貌美,便心生歹意,想强行纳奴家为妾!”
“奴家本是南方人氏,想着再过两年便回归故里,哪里又会答应?”
“这个畜生见奴家软硬不吃,便恼羞成怒,想在包厢里欲成就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