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白露也走得摇摇晃晃,失笑:“嗯,是很重。”
两个人走了好久到车站,恰好赶上去往环海乡的最后一班中巴车发车。
车上人不多,孙白露先把林海棠的工钱结了。说得是三成,但她给了整整四十,林海棠生平第一次揣着着这么多钱,开心的不时拿出来,看来又看去。
“如果没有台风就好了!”林海棠兴冲冲地道,“我们一定可以挣很多很多!不过露露,你真的好好,你给了我四十呢!你出钱又出力,还出那么多点子,我就只是打打下手而已,你按照寻常工资给我都没问题的,可你要给我分成。”
孙白露莞尔:“那你这样想,你别当你是我雇佣的工人,你是我的合伙人。”
林海棠忽然有些过意不去:“可是露露,其实你自己可以挣得更多呀,你和谁一起去好像都一样,带上宜真的话……”
孙白露打断她:“好像忘记买水了,忽然有点渴。”
“啊,我也给忘了。”
孙白露笑道:“是呀,我们下次得记着。”
林海棠点点头:“嗯!”
话题被不动声色地绕过,孙白露敛眉,平静地看向车窗外。
她一直是个低物欲的人,而且前世,她的万贯家财在眨个眼的一夜之间荡然无存,以至于后来,她对金钱的看法变得极其漠然,这种漠然,似乎还带到了现在。
但钱到底是个好东西,不管喜欢或不喜欢,它的存在可以让很多复杂事情变得简单。
当然,也可以让很多简单的东西变得复杂。
这次回去后,她便等着谢宜真上门来找她演戏。
汽车一路回家,在天后庙前停下。
海风很大,呼啦啦地吹,大地降温,天空辽阔阴爽,对于或湿热或湿冷的环海乡来说,这样的舒爽天气,只有台风前夕才享受得到。
看到孙白露和林海棠下来,二姐孙白丽和她的好姐妹庄欣欣带着扁担迎上去。
林海棠见到她们有些意外,孙白丽同她打了声招呼,看向她们搬下来的绳子,对孙白露惊道:“这么多!难怪你让我过来。”
庄欣欣好奇:“露露,你要搞批发吗?”
孙白露只道:“这些绳子有用。”
孙白丽和庄欣欣帮忙一起将缆绳绑好,这时想到什么,孙白丽转过头去看向孙白露:“那个盒子,我第二天让人给陈正平送回去了。”
孙白露道:“好。”
“但他这两天好像不死心,又让人送东西过来,还一直打听你。你没在,那东西我也不知如何处理,暂时收下了。”
孙白露道:“先不管他,随便他。”
她甚至差点补上一句,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路边人。
不过没说出来,因为这个念头让孙白露觉得意外,毕竟,陈正平可是她上辈子的未婚夫。
这事忽然越想越觉荒唐,一个差点就要过一辈子的对象,她却好像除了些许来自于虚荣的心动外,根本没有“喜欢”的情愫存在。
上辈子稀里糊涂的谈婚论嫁,像是一种水到渠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按部就班。
听闻陈正平死讯的时候,她的难过仅仅是对一个认识的熟人溘然离世的惋惜,却没有半点属于情侣爱人忽然离世的伤心和悲痛。
而这辈子,她连“熟人”都不想当了,各自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