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沉默。

步花影好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两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人主动打破这短暂的安静。

他们又各自拿了一杯鸡尾酒，碰杯，喝。

慕纣的心情好像不错，他还时不时的跟着音乐轻轻摇晃。

步花影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她低下了头。

灯光渲染下的宴会恍如天堂，倒映在杯中的酒水里。大大小小的人在这区区几平方厘米的“天堂”中起舞，他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最后却被无情地、轻轻地摇碎。

步花影呼出一口酒气，将杯子里虚假的世界饮进腹中。

鸡尾酒很烈，至少要比香槟烈得多。

步花影喝完以后只感觉喉咙像是被刀割了一样，一把火在她肚子里肆无忌惮地燃烧。

她很少喝高度的酒，因为喝高度酒总会让她失态。

但她好像又不太那么在乎了，她觉得自己在慕纣眼里好像没有秘密可言，恐怕自己佯装作祟的样子只会让他觉得好笑。

步花影全然忘了眼前的人不过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孩子。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步姐姐。”

慕纣的语气温柔了很多，他注视着步花影水光莹莹的眼睛：“还记得今天上午我跟你说过的吗？

我们很像，真的很像。我们都在不停地挣扎，一遍又一遍地沉沦。步姐姐，现实是很糟，但绝没有糟到绝境。

如果你有不开心的事，随时都可以讲给我听，我们不必要心存戒备，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理解，也是唯一理解你的人了。

只要你不拿恶意揣测我，我就永远不会害你。”

“我相信你。”

步花影抬起了头，她还是在笑，恬然少了几分媚态，从她的笑容里看不出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的开心。

“我也是。”

两个人相视而笑，碰杯，喝酒。

“扯了半天，我觉得也该说说邵鸿尘了。”

步花影黛眉一跳，才想起来她今晚找慕纣的目的。没有过多的言语，步花影只是颔首。

她过往的糗事再多也无所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现在她唯一的心血就是清羽集团，有关的事绝不能含糊。

“我在听。”

慕纣微微笑了笑，道：“我跟你说过的吧，邵鸿尘当时被牵涉进国外的纷争可能是姚展鹏推动的。”

“嗯。”步花影应声点头。

“注意我说的是‘如果’。”

慕纣轻轻一笑，“其实很多事情并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