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一世的白绛璃能平安诞下皇子的话,是不是就能避免早逝的结果了?而右相也不会对皇上有怨言,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这么一想,江幼宜心下瞬间有了打算,她环着顾氏的手臂,亲昵地说道:
“阿母,过几日我想到醒觉寺上香去,顺便替两位阿兄求个平安符,你看怎么样?”
“好啊,你祖母今日还跟我说了这事呢,到时候再顺便叫上柔姐儿,月姐儿还怀着孕,就不叫她了。”
上香一事就这样定了下来,而马车此时也停了下来。
管家福伯站在大门口,像是专门在这儿等着他们。
“将军,夫人,三姑娘。”
见着主子,福伯忙迎了上来。
“福伯,怎么了?”
顾氏问道。
“夫人,前些日子您不是让老奴到吴副将府上去接吴家夫人吗?”
福伯欲言又止。
“是啊,发生何事了?”
顾氏不解。
江幼宜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日老奴到那吴府一看,竟只剩一处空宅子了,问了一下邻处,他们都说这府上的人几日前就搬走了,至于搬去何处,无人知晓。”
福伯说道。
此话一出,顾氏和江沨对视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奇怪。
江幼宜心下一沉。
果然,她就说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怕是那吴家夫人已经让襄王的人给带走了!
“说不定是吴家嫂嫂回了乡下去了?福伯,还麻烦你这几日到吴阿兄的旧址去寻一下吧,若是吴家嫂嫂出了什么事,吴家阿兄在战场上怕是会分心!”
江幼宜还是不死心,她蹙着眉,状似担忧道。
“姝儿说的有理。”
江沨点头。
“老奴明白。”
福伯点头,拱手行了一礼后便退下了。
顾氏侧头看向作担忧状的女儿,眼中有些疑问:“平日里你阿兄出去打仗也不见你对你阿兄身边的人这么上心啊,怎的这次突然转性了?”
知女莫若母。
江幼宜这几日的反常顾氏都看在眼里,先是将自己磨了半年才求来的婚事退了,今日又当众拒了卫巍的求和,平日里不管她和江沨怎么劝,自家傻闺女都要追着卫巍忙前忙后的,在外人面前更是给足了他面子,哪会像今日这般强硬,让卫巍下不来台?
虽然傻闺女不再追着卫巍跑了是件好事,只是这转变的也太突然了。
顾氏表示有点不能理解。
再者便是接吴德的夫人到将军府上这件事。
她以前从来都不会关心这些事的。
所以她肯定有什么事隐瞒了他们。
江幼宜听见自家母亲这样问,心中咯噔了一下。
脑中思绪百转,最后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果然,她瞒得过自家傻阿父,却是瞒不过她精明的阿母的。
只是重生这事实在太过违背纲常了,她断然不敢轻易告诉他们。
江幼宜揽住顾氏的胳膊,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担忧。
“阿母,你可还记得女儿前几日所说的梦境一事?”
“南蛮多年来与我们梁川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突袭实在是没有半分预兆,难道阿母就不觉得奇怪吗?按道理说边关有二兄和外祖父他们,情况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只是不知怎的这几日我总觉心中惶惶然,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江幼宜欲言又止。
“先入府再说罢。”
江沨也不是真傻,江幼宜这番暗示就差把“有内鬼”三个字说出来了,他领兵打仗了十几年,战场上的时势瞬息万变,一旦行差踏错便是有去无回的下场,他不能拿自己两个儿子的性命开玩笑。
将军府内。
“你是说,前些日子承王找过你?”
顾氏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嗯,这两个月以来陛下的身子时好时坏,东宫一位又一直空着,朝堂上人心浮动,不止承王,襄王、五皇子和八皇子都暗中找过我。”
江沨摩挲着茶杯,眉眼沉沉。
江幼宜没作声。
“皇后入主中宫十几年无所出,唯一一个公主还早早夭折了,膝下一个五皇子都还是从别的嫔妃那里抱过来养的,皇帝久久不立储,几位皇子又都及冠了,他们总要为自己争储添些胜算的。”顾氏脸色也不太好。
不管是哪位皇子,只要拉拢了江沨,就代表着梁川三分之一的兵权都握在手中了。
因为江沨背后,还有顾氏母族的势力。
顾氏的母族原是清河顾氏一支,清河顾氏惯为骁勇善战,梁川建朝之初跟在梁太祖身边打天下的便有顾氏族人,历代皇朝赫赫有名的将士,都是顾氏的子弟。
只是三十年前先帝弥留之际发生过一件大事,此后顾氏族人就撤离京都,自请戍边三十余载,至今再没有踏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