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陈无疾的意料,父亲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了他一个十分模糊的答案。
“我已经查出那个人是谁,但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怕你泄露风声。”陈恬答道。
陈无疾一阵郁闷,知道自己虽然一向表现出远超年龄的冷静智,但在父亲眼中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孩子自有孩子气,自有孩子不成熟的一面。
“那个人现在。。。。。。”
陈无疾话只说了一半,陈恬就立刻会意,想也不想地直接答道:“我已经派人监视了。”
陈无疾心放了下来,继续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干掉他?”
陈恬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神情,这神情有一分遗憾,三分惋惜,三分愤怒,还有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是,是不舍?看着父亲的神情,陈无疾满腹狐疑。
“没有证据,我不能随意动手。”陈恬长舒一口气,回答道。
书房中的檀香忽然浓了几分。
陈无疾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舒了一口气,心里忽然想到了那个十分经典的问题。
程序正义与结果正义哪个才是真正的正义?
“贸然除掉他的话,肯定会引起兵士的不满情绪。”陈恬没有注意到儿子的神态,轻轻说道。
陈无疾恍然大悟,知道这个躲在黑暗中的凶手,在山北军队中必然身居高位,威望想来也低不到哪里去。
忽然间,一个名字闯入他的脑海。他微微一怔,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自己的想象力也太过丰富了些,那个看着自己长大的人怎么会向自己挥起屠刀。
“那怎么办?”陈无疾这次的眉头明显皱得更紧了些,眉毛拧在一处,好像个波浪。
一旦涉及到生死,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必然只能有一个继续活着。
看见儿子眉头紧锁的模样,陈恬知道他还是心急了些,起身拍了拍陈无疾的肩膀,安慰道:“是老猫就有偷腥的时候,是狐狸就有露出尾巴的时候。等他露出狐狸尾巴,他就离死不远了。”
“是狗就有吃屎的时候。”陈无疾学着父亲的语气,皮笑肉不笑地加了这么一句。
陈恬一怔,转而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过后,陈恬收起笑容,严肃说道:“洛京出事了。”
“什么?”陈无疾似乎没有听清父亲的话。
陈恬理了理衣衫,望着陈无疾一字一句地说道:“皇上要死了。”
死其实是一种很难听的字眼,皇上去世,怎么也得用驾崩吧。但这些都不是陈无疾在乎的问题,他在乎的事是,皇上是在二人面前中箭的,陈恬也早就下了皇上必死的定论,此时为何还要旧事重提。
陈无疾脑中一阵风暴闪过,想到了某些恐怖且俗套的事情,心说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些,对那些东西一点都不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