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买花是给他的妈妈,他们家是英国的第一代移民,现在家里只剩下了母子两人。母亲做着很辛苦的清洁工作,男孩也帮人送报纸,男孩把送报纸赚的钱都交给母亲,母亲就给他一点点零用,他就用这些钱买了花给母亲,说是花店卖剩下的不要钱。
他的钱不够买新鲜高级的花,男孩自己也知道,每次都问大爷有没有什么剩下用不上的边角料花材。
斯莱特看着这样的男孩,或许在他举枪杀过的人里,也有着男孩拥有着和他一样澄澈的眼睛;或许在战场上遇见的人里,也有和他同样年岁的男孩,却向着自己举起手中的枪,眼中不再澄澈,而是满腔的怒意。
做了一辈子刽子手大爷心软了,或许是前半生犯下的错,要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救赎。
渐渐的斯莱特老头和男孩熟悉起来,男孩没事做就去这一间店里帮他修剪花或者做一些编花束需要用到的丝带,老大爷每天从剩下的花材里挑几支扎成一小束,男孩带回去给自己的母亲。
在男孩生日那天,斯莱特动用了家族流放者的求助电话,用象征着功勋的锡币兑换了两张欧冠决赛的门票带着男孩去看球。
那一枚锡币或许可以换几十万现金乃至于让家族出面摆平麻烦,但是斯莱特任性地用它换了两张球赛门票。
一老一少就这样维持着自己的友谊,原本一切都挺好,结果不久后男孩的母亲却积劳成疾,可为了生活她这个主要劳动力又不得不继续工作,每天都得忍受腰椎的剧痛。
男孩心疼母亲,纯洁的他被街上的小混混趁虚而入,塞给他几粒毒品说能止痛。
这种害人的东西确实能止痛,但效果过去之后病痛就会卷土重来甚至加剧,男孩再去找那些混混求助的时候,混混们就问他要钱了。
他哪里有支付毒品的钱,为了自己的母亲,懵懂而无知的孩子走上了一条贩毒的路。他知道这是不好的事,从没跟老大爷说过,依然每天抽空去店里给老大爷捡花,将那一份苦楚全部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最后当然是悲剧的高潮,男孩的母亲因为过量服用毒品去世了,男孩当然很愤怒,几乎要失去理智的他去质问那些混混。混混们担心男孩没了母亲会拒绝帮他们销售就强行给男孩也服食了毒品,这样他就不得不继续贩卖以贩养吸。
男孩知道没有人能戒除那种新型毒品,在被压抑到极点的时候,这个苦命而勇烈的小人物爆发了。
某一天他忽然拦住了那些混混们的上线的车,把混混们给他的毒品全部丢进了自己嘴里,指着那辆车对围观的人说,就是他让我卖毒品的。
这个上线是当地一个黑道大人物的独子,就算是对比斯诺顿子爵背后的家族也丝毫不弱,能做这种生意的他当然不是什么大善人。
恶少对于自己被一个小屁孩当街叫板相当不爽,命令手下开车撞了过去。
男孩的奋起反抗点燃了悲剧最后的高潮,同样被点燃的还有他自己的生命。
结果最后用生命点起的复仇火焰也被黑帮的威胁压制下去,或许男孩的心中已经是一片黯然。
不知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的是什么,愤怒还是后悔?后悔害死了母亲?还是后悔害了很多从他手里买毒品的人?
男孩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而属于斯莱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当斯莱特赶到现场的时候,被撞飞的男孩还没有断气,毒品的药力似乎是压制了疼痛,他竟然还保留着最后的意识。
在男孩生命的最后,他在斯莱特的怀里哭诉着,他哭着跟斯莱特老头道歉说自己没有听他的话当个好人,老人摸着他的头说没关系,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好人。
撞人的恶少早早离开,他从未见过这些小混混发展出来的下线,也从未在意过别人的生死,更何况只是一个无根之萍的孩子?在他的认知里这种卑贱的男孩根本无法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当晚这位少爷就被人拧断了脖子,那帮混混也是差不多的下场,那个活跃于战场上的老兵用自己的生命点燃了复仇的火焰,因为属于他这种飞蛾的火焰被恶少毁灭了。
独生子的死亡当然惹怒了那位黑道大人物,猎人网站与各地黑市里上百位猎人和杀手接了悬赏,埋伏在多彻斯特酒店周围。
事件到此就由白慕予接手了,直到事件的落幕。悬赏发布者、悬赏目标、悬赏执行人基本上死了个干净。
一个时代的悲剧与一场侠义的救赎,在杀戮主导的法则下,这场游戏似乎没有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