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人他见的多了，可红颜易老，岁月侵蚀没人能躲得过去。就算再怎么遮掩，也是能看出痕迹来的。眼前这个女子，也就是二十出头，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哈哈哈。”

女子听他说完，捂着嘴发出几声轻笑，随后眼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姑娘？别逗我笑了。是你看走眼了，再过几年，我就要四十岁了。漂亮话留着哄楼里的丫头去吧，别来哄我。”

这？孟飞云还是不信，难道自己连姑娘妇人都分不清了？

可他转念一想，这里连真气都有，要是有几道驻颜的方子，倒也不稀奇。三十多岁，正是熟透了的年纪，诱人风情再加上这身段样貌，自己还真是没遇上过。混沌，开始有点意思了。

自己真正放在心上的，除了武术，那就是食色二字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他不光不能免俗，在这上面痴迷的甚至有些挑剔。加上已经压抑太久了，现在看到春姨这样的尤物，他不禁有些心痒。

“你要捞赵登是吧？跟我来。”

春姨看孟飞云不说话，自己把话接了过来。

“对，先办正事。”

孟飞云站起身，轻轻搓了搓手。

“怎么，先办正事，后办什么？办我？”

春姨给了他一个娇俏白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挑逗。

都说男子看到漂亮女子会心动，那换过来自然一样。本身孟飞云就俊秀凌厉，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舒服，再加上他的身份，实在馋人。但要是被他……

想到这里，春姨神情变得有些痛苦。

孟飞云本来想顺着说下去，可察觉到她脸色突然变化，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吗？我帮你瞧瞧？”

“没事，心疼病，老毛病了。”

春姨随口应付道，接着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孟飞云也没再问，跟在她身后来到屋外。

春姨先是带他来到一楼，然后走进了一间空屋。进屋之后，春姨在侧面墙上轻重各敲了三下。

“吱呀。”

敲完之后，几块地板竟缩了起来，现出来一条暗道。

孟飞云往底下瞟了一眼，心想：“青楼还设暗道？难怪这能困住赵登，看来这里秘密不少阿。”

春姨点手示意孟飞云跟她下来，两人顺着暗道往下走了几十阶，来到了一处空地。

空地方圆十几丈，被整齐分成了十几处房间。周边墙上凌乱挂着几个火把。顺着摇晃的火光，可以看到房间里都是些年轻女子，里面还隐隐传来啜泣声音。

地下阴暗，再配上不断传来的哭声，让人觉得背后发凉。谁能想到寻欢取乐的青楼，下面竟是这幅凄惨景象。

“赵登前些日子闹的凶，我把他关在紧里面了。”

春姨扭头冲孟飞云说了一声，准备继续往前走。

“等等，这里是怎么回事？不准备给我个解释吗？”

孟飞云叫住春姨，声音有些发冷。

春姨平淡地说道：“有些人心比天高，这是让她们认清自己的地儿。”

“你就在这折磨人？”

孟飞云看向春姨的目光变得有些冷硬。

“折磨人？听绿萝说的吧？”

春姨不以为意地回道：“十三岁那年她差点饿死在街上，是我供她吃喝，请人教她唱曲。她刚来的那天，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到头了却反悔。我不该教她规矩吗？”

“里面这些人，难道都是你救下来的！？”

孟飞云喝问道。

“有救下来的，也有被爹娘卖来的，还有想过舒坦日子自己送上来的。楼里一共一百多姑娘，没一个是我逼来的。”

春姨面色平静，脸上看不出一点害怕。

“这么说，她们挨你欺负，还要感恩戴德了？”

孟飞云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蛇蝎美人？在他这没这一说，就算长了张天仙脸蛋，不做人事照样是王八蛋！

“挨我欺负？被救下的不用说，她们早知道会过什么日子。爹娘卖来的，难道还怨得着我？至于自己送上来的，想过的好又怕遭罪，那还不是活该？”

春姨把脸扬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分。

“赚皮肉钱的生意，到你嘴里一说，倒成了积德行善！？”

孟飞云继续喝问。

“我赚的是皮肉钱。别人赚的是血肉钱！你到上面问问，有多少姑娘是从别人那转到我这来的！”

“积德行善？我可不敢说这么大的话，但她们应得的钱，我一个子儿都没扣过！生了病请人来医，都是我花钱。换了别的地，早就扔乱葬岗子去了！”

“要是没我护着，这些丫头们早就让人嚼碎咽下去了！是，我这身份上不了台面，更比不上您风光，看谁不顺眼就杀谁。我就问你，你把我杀了，这一百个姑娘，你来管吗！还是让那些王八蛋继续喝她们的血！”

春姨连珠炮似的说了一串的话，越到后面越激动，说道喝血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都快暴起来了，仿佛一头要被夺走幼崽的凶猛雌兽。

孟飞云一时被僵住，春姨做的这些事，自己又不知道真假。要是真的，那他一剑把春姨杀了，那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您别杀春姨，杀了她之后，我就没地儿去了，要是回家，怕是又要被卖一回，这次被卖，恐怕……”

其中一个房间里面传来道女子怯懦声音。

她说完之后，其他房间也纷纷有人说话。

“春姨没错，之前是我糊涂，就算真遇上几个混蛋客人，但只要能被大户赎走，那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我现在根本就不怨她了。”

“您，您打她一顿也就是了，要是觉得不解气，您再打我一顿。要是没有春姨，我十岁那年就要饿死了，我是不想卖身子，可，可她也不该死。”

“好了，我从不杀好人。”

孟飞云被她们吵的一阵心烦。

这次再对上春姨的目光，孟飞云反而有些尴尬了。在他的印象里，老鸨确实没几个好东西，再加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他确实是有些急了。

“是我莽撞了，待会上去我再慢慢赔罪。”

孟飞云满是歉意地冲春姨拱了拱手。他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这次确实是自己理亏。

春姨似乎没想到孟飞云会给自己道歉。她平日里见的人物多了，别说身份高的，就算在外面混的什么也不是，在这也能吆五喝六的充阔大爷。这位还真是不太一样。

“您哪有罪阿？您不杀我就是好大恩典。”

春姨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孟飞云知道她心里还有气，所以没再说话，只是冲着她笑。

春姨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看孟飞云也不还嘴，觉得也就没劲了。又看他冲自己笑，想恨也恨不起来了。继续向深出走去。

孟飞云嘴角轻轻勾起，他对吵架还是有一套的。可恨的就杀，要是不可恨，那就先让对方撒气，缓一缓再说。本身就有火气，还一个劲儿的争辩，只会越闹越凶。

看到春姨暂时没事了，孟飞云继续跟在她身后，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