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春。
京都,南锣鼓巷。
林觉生刚将借来的板车放稳,立马有人小跑着跟来。
打板车一瞧,笑了起来。
“哟,阿菊出院啦?”
板车躺着一个女人,面盖着被褥,底下一张薄床单铺着,下方是厚厚的干草。
女人面色苍白,唇色几无,戴着个抹额,瞧见人勉强打了个招呼。
“刘婶。”
被称为“刘婶”的女人叫刘阿娇,当下亲亲热热地诶了声。
“听说你生产大出血,现在人咋样?还好么?”
赵小菊笑了笑:“嗯,差不多了。”
“瞅瞅你这脸色,哪里是差不多啊?阿生,回头你可得多煮点红枣鸡蛋,给阿菊补一补身子。”
林觉生闻言连连点头。
“我晓得,谢谢刘婶。”
“嗨,谢啥啊?孩子呢?我帮你们抱着进去。”
被褥掀开,露出一个红色的襁褓。
襁褓里,皮肤白嫩的小婴儿正闭着眼睡觉,小舌头伸着,睫毛长长的,端是可爱。
刘阿娇瞧见了,脸的笑容更灿烂了。
“哟,这娃儿生得好哦。”
她熟练地俯身,很快将婴儿抱了起来。
瞧着赵小菊费劲起身,顺手在她后背推了推。
林觉生见状,飞快将赵小菊连同那被褥横抱了起来。
几人前后脚进了院子。
不远处几人见状,对视了眼。
“阿娇这是干啥啊?不知道这娃儿是讨债鬼啊?还抢着去抱?不怕晦气啊?”
“可不是?阿菊怀这胎就摔了好几回,那胳膊眼睛青紫的,都没眼看,临到头生了,还大出血,要不是正好送的医院,一条命都交代了!”
“听说林家因着这次大出血就花了五百多,邻居都借遍了,又跑去厂里的互助会借,后头人才保下来的。”
“这么多钱?都能娶两个漂亮媳妇了,你们说,他图啥啊?阿菊还是乡下来的,也没个工作。”
“嘘,小声点,贾婆子来了!”
几人立马噤声。
年过半百的贾张氏面沉如水,如丧考妣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