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完,一家人都吃的非常满意,肚滚溜圆,特别是兰香,她觉得她家之前几年都没吃过这么好的吃食,而最近一个月因为打窑,却隔三岔五的改善伙食,她真的对现在的生活,充满希望,认为是她短短的十三年人生里,最幸福,最快乐的一个月,也是吃的最好的一个月。
孙刘氏和兰香收拾完碗筷,剩菜剩汤,就开始接着煮上次的野猪头,野猪蹄,包饺子,忙活晚上的年夜饭。
孙玉厚、孙少安、孙少平,由于中午喝了点小酒,都在新窑里躺着午休。
孙少平道:“哥,我想过起年,把你那个土窝窝,也修整修整,挖成新窑洞,你看咋样?”
孙少安望着窑洞顶,道:“现在有了新窑,你和兰香就不用去俊海叔家借住了,我暂时也有住处,就别弄了吧。毕竟咱家也没有多余的钱,再打一孔窑。”
孙少平道:“要弄的,你想和润叶姐结婚,就得弄,光有工作也不一定能征得福堂叔的同意,得彻底改换门庭才行。再说了,你结了婚,不也得有个住处嘛。”
现在生活有了很大改变,孙玉厚仿佛又回了年轻时候,也有很大的心气,对孙少安道:“少平娃说的在理,咬咬牙,咱们把你那个土窝窝也弄成一孔像样的窑,这样以后给你和少平找媳妇时,谁看了也说不出个啥。弄吧!”
孙少安道:“可是,咱俩并没有多余的钱啊……”
孙少平道:“先挖好,安门窗,和打家具先不急,等你工作安排下来了,每个月有工资,还愁弄不起个窑洞。”
孙少安想了想,“那行,那你就抽空弄吧,我和爸爸得去农田基建工地上工,没时间。”
孙少平点点头,“那行,反正我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时间管够。”
父子三人正说着,村里的高音喇叭,却响了起来,“头可断,血可流,社员不可低头颅,过年也要抓实干……”
“请广大社员,来大队支部开会,请广大社员,来大队支部开会。”
“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农业学大寨,下一阶段的工作要务。”
“我们一起来探讨一下,农业学大寨,下一阶段的工作要务。”
孙少安和孙玉厚一听,马上打起精神,下了地,穿上鞋和褂子,去了大队支部。
孙少平则翻来覆去的,想下一步的行动部署。
给老哥安排上了工作,老哥和润叶姐就能在一起,窑也打了,家里有了像样的住处,接下来,是时候该考虑,在这个年代赚钱了。
在这个年代想赚钱,确实很难,人们的手脚都被捆上了,束手束脚的,没有个正当合法的营务环境,确实不好搞。
除非进机关,端铁饭碗。
可是,进机关哪那么容易?好不容易,才给老哥能安排个工作,自己要是再不念书进机关,显然也没有门路,不可能再求冯骋吧?
人家帮了一次忙,还没来得及感谢人家,咋好意思再求人家第二次?何况,安排工作,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人家求多少人,托多少关系呢。
实在是再张不开这个嘴。
可是,不进机关,那想挣钱,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不念书,回村加入生产队,要么就去经商,搞黑市。
加入生产队,是不可能加入的,一村人,在一个大锅里搅马勺,想想都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何况自己从后世来的,太知道生产队是个什么尿性了。
所以根本不可能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