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难捱的夜,一众落魄的女官终于盼到了一条小艇从远方驶来,停靠在江湾的浅滩上。
纳勒如音带着女官们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情况如何?戴先生和赵总管呢?”
“纳勒女官,昨夜赵总管被一伙强人掳走,好在我们发现的及时,才没造成大的损失。”
“现在戴先生正带兵追击那帮水匪,他让我们回来通知纳勒女官,请你们稍安勿躁,在江边安心等候,小的还要带大家去支援戴先生,就不在此地久留了!”
船兵向纳勒如音传达完戴施的话,便招呼剩余的兵丁一同乘船离去,空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女官。
“你怎么看?”
“呵,究竟是水匪劫船,还是另有隐情,我想过几日就可见分晓,现在还说不好……”
苏赫见西冥的智商和那些女官们相差不大,也懒的和他继续探讨,横躺在沙滩上补起觉来。
此后几日,戴施和赵言都杳无音信,在江湾里干等了几日的女官们,吃完了晋人留下的粮食,又开始议论纷纷。
这几日,不断有人偷偷离开,不管纳勒如音如何约束,依旧改变不了局面。
五日后,江湾里只剩下纳勒如音和最后的两名女官,以及苏赫、西冥两人。
“姐姐,我看那戴先生和赵总管都不会回来了,我们也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当另做打算!”
“可我们出使晋国的任务……”
“姐姐,传国玉玺都没了,还提什么出使。现在不管我们是去是留,结果都是死路一条,还是为自己打算一下吧!”
沙滩上躺着的苏赫听到传国玉玺四个字,猛然睁开了眼睛。
‘居然是传国玉玺!难怪晋国愿意和如今四面楚歌的魏国合作,只是可惜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总管说不定已经喂了鱼腹了……’
心中暗暗惊诧了一瞬,又把眼睛闭了起来,其实他早就想走了,只是此时离开就剩下纳勒如音一人,既不仗义,也不放心。
这些日子,纳勒如音待他不错,苏赫狠不下心来,只能在这里干耗。
“哎!事到如今,看来是天亡我大魏,好了,你们不用留在这里陪我等死,早些走吧!”
“那姐姐你呢?”
“我要在这里等赵总管和戴先生归来,完成我的使命,你们不必再劝了!”
“我们怎么忍心让姐姐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
“没事,你们都走吧,还有我呢!”
苏赫打断女官们的谈话,伸出一只手来向那年轻的女官晃了晃。
“放心走吧,我姐由我来照顾!”
“这……”
两个女官其实早已商量好了去处,只是如此离开于心不忍,见苏赫主动站出来承担,当即粉腮挂泪,与纳勒如音依依惜别。
送走了同伴,纳勒如音便如丢了魂似的,脚步轻浮的跌坐在江边的一截枯木上,呆呆的望着江水。
“姐,走就走了,没什么可留恋的,你要是想在这儿等呢,我陪着你,你要是不想等了,我送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
“苏郎,是姐姐拖累了你,你别管姐姐了……”
听到苏赫暖心的话,纳勒如音顿时泪洒前襟,她一把抓住苏赫的衣衫,嘤嘤的抽泣起来。
“姐,既然缘分让你我姐弟重逢,咱们就得好好珍惜,我在这世上本已无亲无故,如今不但多了西冥这个兄弟,还有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姐姐,哪能轻易放弃呢?”
纳勒如音被苏赫的俏皮话逗得一下破涕而笑,好奇的问道:“苏郎,你家里只有你一个,没有兄弟姐妹吗?”
“家?说实话,我也不知我的家在何方,更不知还有没有亲属……”
苏赫苦笑一声,低声开口道。
一听这话,纳勒如音顿时又泪如泉涌。
心道我这苦命的弟弟家里定是遭了什么大难,从小孤苦伶仃,难得的是,还能这么精明豁达。
“姐,刚刚人多眼杂,不方便问,现在能和弟弟说说传国玉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哎!事到如今,姐姐也不瞒你了……”
纳勒如音叹了口气,将他们此次出使晋国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苏赫。
原来冉闵阵亡的噩耗传到邺城后,他的儿子冉智就乱了阵脚。
城中只有几万守军,粮草军备又不充足,几大胡族联军把邺城围的水泄不通。
无奈之下,冉智只好向唯一有可能帮助他的晋国求援。
晋国倒是爽快地答应了出兵,但是他们提出必须将传国玉玺交还晋国,才愿意派兵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