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姓官员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刘显语气有什么不对,大大咧咧的瘫坐在自己的公案后,将木几上大堆的木简文书都挤落到地上。
此时,其他官吏也纷纷进殿,见到裴仆射出了丑态,几个人赶忙上前来就想把他搀扶起来。
“都干什么呢?拿着朝廷的俸禄,却不按时来府!到了还无视上官,散漫无序!你们都是不想要身上这身皮了吗?”
几人刚刚把裴仆射扶起一半,听刘显这么一说,旋即又都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姓裴的官员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裴仆射,河间、雁门、定襄、长乐、上党这五个郡,前日上交国库的钱粮,现在可在府库中?”
“当……当然!粮食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裴仆射被刘显一喊,又摔了一个屁墩,心里顿时无名火起,借着酒劲,很不客气的顶了刘显一句。
“好,在就好。你们去通知库印,现在就把粮食点好,一会儿我要亲自给城外的羌军和燕国军队送过去!”
“不可!这些粮食已经许给了城卫营,不能再调给其他人了!”
裴仆射一听刘显要把这批粮食送给别人,酒也醒了,“腾”的一下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扯着嗓子冲着刘显大喊道。
“许给城卫营了?我怎么不记得我签署过这样的文书!是谁下的命令?!”
“是我!”
裴仆射脖子一梗,嘴角不屑的向上一扬,要知道以往军粮调度都是他替尚书令做主,而尚书令刘显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才不管刘显今天是抽了什么风,他得让刘显知道谁才是这尚书省的主事人。
“呵呵,姓裴的,你是不是以为你认了城卫营里的一个副校尉当干爹,你就成了城卫营的人了?”
刘显把身体稍稍撑起,将几卷帛书扔到了裴姓官员的面前。
“看看吧,裴大人!这是你这些年来监守自盗,损公肥私的证据,我想这些账目如果送到皇上那边,你的那位干爹,也救不了你吧?”
“来人呐!把他拿下,送监守司查办!”
守在门口的两名衙役,一边一个架起已经瘫坐在地上的裴仆射,拖着他离开了尚书府台。
大堂里一下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剩下的几名官员面面相觑,不知道一向都不得罪人的刘显、刘尚书,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竟敢上来就把城卫军那边的红人给收拾掉了,大家谁也不敢再吱声,生怕引祸上身。
“好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都好好行事,切不可误了皇上的大事!”
除掉了早就看不惯的钉子,刘显心情大爽,正要好好摆摆官威,却不想被府门外跌跌撞撞奔进来的衙役打断。
“不好了,刘尚书,胡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