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刘邦伸手扶了一下,说道,“不要理那老娘们,她这是吃味儿了!”
二人一路闲聊着走到县城,刘邦带着韩信轻车熟路地找到吕府,远远便听见里面传出吹竹弹丝之音。
二人走近,见门外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几个家仆在那维持秩序,其中有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每接见一人,便高声叫喊,某某某贺多少钱!
刘邦驻足听了一会儿,方才进去了六个人,最低是包了五百礼钱,多的两千、三千,甚至有一人包了五千。
沛县县令年俸六百石,一个月的俸禄也就千余钱,能搭这么多礼的,多半是沛县豪族,刘邦这斗食小吏一年只有七十二石俸,他多半换成了钱,和酒肉朋友聚饮挥霍,如今哪来钱做贺礼?
“刘兄,我们怎不进去?”韩信故作无知问道。
“进,怎不进?走走走!”
刘邦整了整衣服,大大咧咧走过去,到了门口便大喊,“刘季贺一万钱!”
门外众人皆愣住,家仆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连忙上前迎他,其中一人招呼道,“刘公里面请,里面请!”
刘邦十分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带着韩信大方地走进门,那吕管家一眼认出这是当日迎接他们的泗水亭长,他疑惑地看着刘邦,一个亭长能拿出一万钱?
吕管家又看向跟在刘邦身旁的韩信,见其器宇轩昂,目不斜视,通身一股贵人气派,一点不像刘邦那样东张西望,市井流氓之像。
吕管家暗想,难不成这位才是正主,可看韩信的衣着,一身葛麻,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
吕管家心里摸不清情况,怕得罪贵人,依然礼貌地把二人迎进去。
吕家虽然才搬来沛县不久,不过因为吕公和县令是好友,所以来恭贺乔迁之喜的人还真不少,庭院外也摆满了席案。
刘邦喊了一万钱,吕管家不好把人搁在外面吃席,一路引着进了大堂。
“刘季?”
大堂内,被县令请来做酒宴主事的萧何看见刘邦走进来,愣了一下,这场酒宴的坐席都是他安排的,礼多者上席,礼少者下席,不满一千的,在大堂外就坐,刘季居然进了大堂,还被管家领到最前面的上席位置?
这厮兜里有没有钱,他再清楚不过了,如何混进来的?
萧何又看向跟在刘邦身边的韩信,十分面生,他敢肯定,这位绝对不是沛县人,难不成是从吕公老家来的贵客?
萧何不敢怠慢了人,走过来对韩信拱了拱手,“君子看着面生,可是从单父而来?敢问贵姓?”
刘邦笑道,“老箫,这是我昨日刚认识的兄弟,从淮阴押解人犯过来的,叫韩信!”
又对韩信介绍道,“这是咱沛县主吏掾萧何,都是自己人,你叫他老箫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