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柳眉清清,淡淡一笑。
只见王凝之将宣纸铺平展开,毛笔蘸了蘸墨,落笔写下:“发愤识遍天下字,立志读遍天下书,横批:求知若渴”
谢道韫仔细瞧看了一番,点评道:“草书写的不错,对联立意很足,可评上品!”
言罢,王凝之笑着点头,一时气氛有些宁静起来。
谢道韫忽然问道:“对了,郎君与叔父谈到我们的婚期了吗,不知在几月?”
王凝之温和的目光落在谢道韫身上,不紧不慢的回道:“我亦不知,他们还在商讨,可以确定的是,不会晚于十二月”
谢道韫闻言,心中暗暗思忖了一番,现在已是十月,留在家中的日子,最多还剩两个月了啊!
二人想到此处,皆心照不宣,毕竟还有两个月呢,不算短了。
之后,二人或读书习字,或谈论家国之事,一个上午的时间便过去了。
下午,申时(三点钟)。
王凝之见时候不早了,于是与谢道韫请辞。
二人漫步来到桃林外,一条径幽小路上,王凝之忽然温声道:“晚上我陪你一起读书,还是此处草屋吗?”
谢道韫笑了笑,轻声道:“晚上我都是在房中读书,你到时便直接来我房中吧”
闻言,王凝之亦无拘谨,大大方方的应下了,只因谢道韫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别人纵是看见了也无妨。
嗯,二人都是这般想的。
……
晚间,华灯初上。
王凝之漫步走到谢道韫的房中,轻轻敲了敲门,云儿忙出来开门,一面笑道:“郎君请进,娘子等候多时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儿迎王凝之穿过厅堂和一道屏风,来到谢道韫卧房中。
入眼,陈设简雅朴素,计有长案、席草、椅子、高几、床榻、梳妆台等,墙壁上挂着几幅字帖和名画,很简单,一个普通文人的卧房。
书案前,除了必备的笔墨纸砚,还有一堆珍藏的书帖,中间,一个深衣云鬓女子端坐。
“韫儿在做什么呢?”
“仍读书呢,郎君来了啊,随意坐吧”
“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韫儿啊”
谢道韫初次听见这个十分亲密的称呼,不免有些惊讶。
要知,别人她的称呼有很多,令姜、道韫、韬元这几个称呼都有出现,但韫儿这个称呼,却是谢道韫初次听见。
“郎君喜欢叫韫儿便叫韫儿,嗯……只是觉得在明面上,称呼韫儿却有些不妥”。
“这样亲密的称呼,自然只能在私底下叫,是吧,韫儿”
听到这句温柔间带一丝宠爱和戏谑的声音,谢道韫脸色有些微红,凶道:“私底下也不许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