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之畔，清河镇。

青草小道之上，皆着黑色衣袍的少侠女侠站在一座简单的朱红牌坊前，驻足而立。

“这便是清河镇？”陆清川仰面看去，牌坊飞檐两角挂着的，不是灯笼，而是两把剑。

“这什么意思？”

“孤陋寡闻。”谢灵溪撇了撇嘴，“你既然要来清河镇，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陆清川知道，但知道的不多。

清河镇原本只是个小村落，归因于一帮江湖人在此地建立了一个名为金阙楼的组织，才有了如今样貌。

下山之前，师父只说让他来找金阙楼，便再无其他交代。

剑州本就多偏僻山林，陆清川一路上有没有刻意绕路途径那些城池，能了解到的消息实在不多，因此他对于这里的了解便也只限于此。

谢灵溪下巴轻扬，像是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般，声音清脆：“那两把剑本来是两位名震江南武林的剑侠所有。”

“传闻说，那二人约定在清江之畔一较高下，或许是棋逢对手，见猎心喜了吧，两人一路沿江而下，不小心闯入了此地。”

“剑气激荡之下，不慎毁坏了民居，伤及了其中百姓，便被金阙楼擒拿了。”

“我小时候还以为是说书先生编出来的江湖戏文，现在看来，倒是确有其事了。”

“原来如此。”陆清川笑了笑，又问：“那两人后来如何了？”

谢灵溪拇指点了点身侧的清澈江水，低声道：“如果传言非虚的话，大概早就葬身鱼腹了。”

陆清川讶然：”金阙楼这么狠？“

“是啊，他们对身怀武功，却伤及无辜百姓的江湖人，向来是心狠手辣的。”

谢灵溪努了努嘴：“这是他们的规矩，在这清河镇更是如此。自那以后，已经很少有人人愿意在清河镇动刀兵了。”

陆清川点了点头，打趣道：“这金阙楼莫不是官府的人穿了层马甲吧，走吧。”

......

清河镇中，长街两旁俱是形形色色的摊贩。

若不考虑谢灵溪刚才所说的江湖传闻，此地看起来倒只是一个普通的江南小镇。

时不时有吆喝卖花的姑娘迎面走过，还要偷偷将陆清川打量上一眼，然后红透脸颊，比竹篮中的花瓣还要艳丽三分。

陆清川付之一笑，这里确实不一样。

放在以往，即便像他这么俊美无双的年轻少侠，若是提刀佩剑的走来，那些姑娘也只敢远远躲在一边，暗中观察。

正当晌午，两人便寻了间酒肆坐下歇脚。

陆清川开口道：“掌柜的，一壶酒，再上些吃食。”

此时的酒肆中除了他和谢灵溪，便再无旁人。

陆清川一开口，便得到了回应。

“好咧！”

一声粗犷的吆喝，一阵杯盘碰撞的声响过后，一个体型魁梧，满脸虬髯的汉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酒肆不大，想来是没有店小二的。

略略扫了二人一眼，摆好杯盘，掌柜笑呵呵道：“新酿的杏花春，别的地儿可不常见，二位慢用。”

一张嘴，酒气扑面而来。

“多谢。”

若是有可能遭遇敌手的时候，陆清川是不饮酒的。

无论醉还是不醉，酒多少会使人麻痹，剑就会随之变慢。

而在江湖中，慢一分，便会无限接近死亡。

唯快不破，是有它的道理的。

师父教他练剑之时，很少言语，因此每一句告诫陆清川都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