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微微仰起头,吐出一口浊气。
片刻后,韩桢将她一把拉起,按在餐桌之上。
看着那不断左摇右晃的磨盘,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啊!”
陆甜发出一声痛呼,眼中升腾起一股水雾。
韩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哑着嗓子道:“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明白吗?”
“奴……奴晓得了。”
陆甜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点点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才对嘛。”
韩桢微微一笑。
不多时,压抑的哭腔在雅间中响起。
“朕的诚意够不够?”
“奴知错了……求求陛下饶过奴罢。”
……
一个时辰后。
雅间的房门被推开,一名名侍女手拖银盘走进来。
上完酒菜后,便立刻退下。
陆甜眼角挂着泪痕,面上却容光焕发,有种饥饿多日,饱餐一顿的满足感,更加娇艳妩媚。
此刻,跪坐在韩桢身边,贴心的帮他斟酒布菜。
韩桢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水,问道:“京师之中,还有多少皇城司密探?”
陆甜答道:“具体数目奴不晓得,但奴认得几个主事。”
韩桢吩咐道:“稍后将名单交给老九。”
“奴婢遵命。”
陆甜点头应道。
不得不说,这樊楼的厨子端是了得,没有后世那般多调味料,烧出菜依旧无比美味。
尤其是那道火腿莲子豆腐羹,鲜美清甜。
夹起一片炙子烤肉送入口中,韩桢继续问道:“以往樊楼中的皇城司探子俸禄几何?”
陆甜用略显沙哑的嗓音答道:“每月俸禄一千八百文,但主事太监上下其手,落到手里只有不足八百文。这点钱放在京师,哪里够养活一家老小,因此奴每月都会自掏腰包救济一些。”
东京城的消费水平,乃是整个赵宋最高,莫说八百文了,一千八百文都不够养活一家老小。
韩桢吩咐道:“你转告他们,往后俸禄涨到两千四百文,不会少他们一文钱,立功另有赏钱。”
“奴代他们多谢陛下。”
陆甜面色一喜。
这些皇城司探子经验是有的,但没经过特殊训练,往后需送到斥候营上上课。
韩桢又问:“你的俸禄呢?”
陆甜也不隐瞒,如实说道:“奴没有俸禄,全靠手下的姐儿们孝敬,每月也能有个上千贯。”
韩桢也不吝啬:“给你一厘商股,能拿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一厘商股,对樊楼来说不少了。
若经营得当,每年到手十余万贯。
“多谢陛下。”
陆甜心中一喜。
钱倒是其次,此举透出的诚意和尊重,才是她所看中的。
韩桢似是想起了甚么,正色道:“对了,樊楼中可有逼良为娼之事?”
陆甜抿嘴笑道:“陛下,这樊楼乃是京师第一楼,多少女子挤破头都想进来,奴每次招姐儿时,眼都挑花了,哪里还有心思逼良为娼。”
“这就好。”
韩桢点点头。
一顿饭吃完,韩桢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回宫了。”
“陛下不留宿么?”
陆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韩桢摆摆手:“不了,改日再来。”
“奴送一送陛下。”
陆甜赶忙起身,只是刚走几步,便感觉有豆浆顺着腿根缓缓向下流淌。
咬了咬唇,她轻声道:“陛下,奴稍晚些会吃红花。”
此事,本不该说的。
但陆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闻言,韩桢微微顿住脚步,转头道:“不必了!”
说罢,他大步出了樊楼。
目视着他离去的背影,陆甜满脸不可思议,心底涌出一股狂喜。
待韩桢离去后,陆甜先是沐浴一番,换上一套襦裙后,她将樊楼所有人都召集到大厅。
“陛下仁慈,樊楼一切照旧。”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面露欣喜。
陆甜收敛起笑意,肃然道:“陛下仁慈,你等更要恪守本分,若是做了些对不起陛下的事儿,就休怪我不讲情分。”
“妈妈放心,我们省的。”
苏浅浅乖巧的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作为风尘女子,她岂能看不出妈妈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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