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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在马上,韩桢问道:“以往佛道寺观由谁负责?”
吴敏答道:“回禀陛下,由在京寺务司及提点所负责,掌诸寺葺治之事。”
韩桢又问:“主官是何人?”
“端明殿学士,黄裳!”
哦!
无师自通,独创九阴真经那个。
念及此处,韩桢吩咐道:“明早让他来垂拱殿见我。”
“是。”
吴敏应道。
上次进城,韩桢只是沿着南熏门的御街,一路到皇城。
今日索性四处逛逛,熟悉熟悉城中环境。
出了相国寺,沿着东大街一路出了旧宋门。
东京城人口稠密,不管是内城还是外城,几乎看不到一丁点空闲的地方。
尤其是街道两边,哪怕是块巴掌大的地,也得想尽一切法子用起来。
走着走着,一片片窝棚出现在视野中。
窝棚连成一片,骑在马上竟一眼望不到尽头。
韩桢指着窝棚问道:“此处是何地?”
“回陛下,此处是城中难民聚集之地,有进城务工百姓,租不起房子,住不起客栈,便在此地搭个窝棚落脚,平日里白天务工赚钱,夜晚有个栖身之所,不至于风吹雨淋。”
何栗顿了顿,继续说道:“起初只有数千户,后来进城百姓越来越多,且这些年赵佶大兴土木,外加蔡京等六贼强占百姓居所,导致许多百姓没了住处,也汇聚在此地。如今,此地难民不下十万余。”
韩桢下令道:“乱糟糟的有碍观瞻,都拆了。”
“这……”
吴敏正要开口劝诫,却被何栗一个眼神制止。
见状,韩桢轻笑道:“怎地,朕难得当一当昏君,不做些天怒人怨的事儿,好似也说不过去。”
赵鼎笑呵呵地问道:“呵呵,不知陛下将这些窝棚拆除后,准备建些甚么?”
韩桢说道:“京城人喜欢蹴鞠,就建个蹴鞠场,隔三差五举办几场蹴鞠大赛。”
“陛下英明!”
何栗双眼一亮,旋即皱眉道:“可蹴鞠场用不了这般大的场所。”
“既然要建,就要建最大最好的,能容纳上万人同时观看。否则扣扣索索,显得小家子气了。”
韩桢说着,脑中不自觉冒出了体彩。
实在是这玩意儿,似乎跟球类运动牢牢绑定在了一起。
而且,就算他不弄,民间也自会弄。
索性不如一齐由朝廷官方来搞,也更加正规。
届时,安排监察院介入监督,保证其公平性。
吴敏等人毫无意见,甚至面露欣喜。
如今国库不缺钱,是真的不缺钱,何况官家刚刚又从大相国寺敲诈了八千万贯,这么多钱与其放在国库生锈,不如以工代赈。
修的越大,应召的百姓就越多。
谢鼎问道:“陛下,难民该如何安置?”
闻言,韩桢问道:“城中可有空地?”
空地?
这个问题,可把何栗等人难住了。
京师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想找块能安置十万难民的居所,着实有些难为人。
思索片刻,何栗忽地双眼一亮:“臣想到一处地方,可用来安置难民。”
韩桢好奇道:“何地?”
何栗答道:“禁军军营。真宗时期,京畿禁军足有四十万之众,仅是城中就驻扎了二十万,因此真宗皇帝在西城划归了一片区域为新军营。后来虽削减到了十万,可军营却没变。”
“高俅掌管禁军后,明目张胆的吃空饷,禁军人数缩减到两三万,而空出的军营则被高俅圈禁起来,视为禁脔。”
韩桢笑道:“好,就选在西城军营。”
他本就不准备将军队安置在城中,拱卫皇城的亲卫,人数才三千人,哪怕算上亲眷,也不过万余人。
敲定好安置难民地点后,韩桢心情大好。
眼见时间临近正午,他打算先用饭,下午再去西城军营巡视一番。
就在这时,难民营中忽地涌出一群百姓。
这些百姓来到街道上,纳头便拜,一边磕头,一边高呼二郎真君爷爷。
这一幕,韩桢已经见过一次,所以并不显意外。
人群中,一名面色憔悴,神情枯槁的老妪仰起头,颤颤巍巍地问道:“二郎爷爷,敢问俺家秦三儿是生是死?”
秦三儿?
韩桢目光一凝,问道:“你是秦三儿何人?”
老妪答道:“俺是她母亲。”
闻言,韩桢面色一沉,转头看了一眼老九。
老九心知不好,咽了口唾沫,赶忙解释道:“陛下,秦三儿当时伤的重,一直昏迷不醒,后来几天醒了也是迷迷糊糊,连话都说不清,加上御医叮嘱要静养,末将也不敢问。”
“等回去再跟你算账!”
韩桢瞪了他一眼,而后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将老妪从地上扶起,面含笑意的温声道:“老太君莫要担心,秦三儿受了伤,如今正在宫中养病,用不了几日就会康复。”
秦母诚惶诚恐道:“二郎爷爷使不得,老身怎担得起老太君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