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缘神色怪异的瞥了眼那赵承辉,问道:“冒昧的问一下,令郎或是你家中可曾有人背负过人命?”
“道长这是何意?”
赵承辉闻言面色一变,还以为这道士是在诬蔑自己,既羞又恼的说道:“犬子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而我在这姑苏为官已有十余年,一直兢兢业业,不说为国为民,却也从未有过迫害嫁祸之举,何曾背负过人命!?”
“赵大人莫急…”
安九龄知道师叔此问肯定那个意思,紧忙宽慰道:“行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我家师叔此问应该是寻病因,并非是诽谤赵大人为人。”
说着,他紧忙又转身解释道:“师叔,赵大人在姑苏城中任都巡检之职,性格刚正、为官清廉,乃是民间公认的好官,此番定是误会师叔的意思了。”
“无妨…”
张修缘也知道自己此问有些歧义,故而并未多在意,解释道:“似这种沾染邪祟所致的癔症,一般邪祟与病人或是病人家属之间都会有些因果关系,故而贫道需得问清缘由才好医治。”
“当真是邪祟!?”
赵承辉听闻自家独子身上沾染了邪祟,心痛如绞,当下摆开袍口跪在地上,拱手赔礼道:“方才赵某心急无意冒犯了道长,在此特向道长赔罪,还望道长大人大量,救救犬子!”
“赵大人快快请起…”
张修缘见状紧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宽慰道:“令郎身沾邪祟,贫道确有办法医治,但此事关乎因果纠缠,故而需得问清缘由才行。”
“赵某明白…”
赵承辉满脸正色的说道:“赵某家中只有三人,犬子赵玉恒年幼,虽有些调皮,但多被管控在家,绝无背负人命的可能;拙荆刘氏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秀,更不可能背负人命。”
说着,他伸指对天,起誓道:“我赵承辉对天发誓,多年来为官为人问心无愧,从未做过迫害嫁祸之举,如有半句谎言,愿遭天打雷劈!”
“贫道相信赵大人为人…”
张修缘微微颔首,随即又想到他官身之事,问道:“若是贫道没说错的话,都巡检可是负责管理城中市容,治安等事?”
“道长慧眼如炬…”
“那赵大人可曾接手过一些命案?”
“命案?那可太多了…”
赵承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有些苦涩的应道:“说来也不怕道长笑话,赵某因为一些原因,在官场并不受待见,故而在这都巡检一职上蹉跎已有十余年,期间接手的案件不胜其数,命案也有不少。”
张修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看向那被绑在座椅上的赵玉恒,说道:“赵大人,劳烦将令郎解开,贫道有话要问。”
“这……”
赵承辉闻言犹豫一番,提醒道:“道长,犬子自从沾上了这邪祟,得了这癔症,就变的六亲不认,不仅听不进人言,难以沟通;若有人靠近,还会发疯似的攻击靠近之人。”
“无妨。”
张修缘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此事,解释道:“解开吧,贫道要问的是令郎身上的邪祟。”
“……”
赵承辉闻言呼吸一滞,木然的点点头,随即凑到那座椅边上,将绑在自家独子身上的绳结打开。
那座椅上,原本眼睛翻白,手脚痉挛的赵玉恒察觉到绳索被解开后,似是一下来了精神!
见面前有人,张牙舞爪的想要扑过去。
“好大的戾气…”
张修缘见状冷哼一声,手中的拂尘一摆,那尘尾在真气的裹挟下似是活过来了一般,瞬间将袭来的双手绑住了。
他一手持拂尘柄,一手点在了赵玉恒的身上的穴位,见其身躯一僵,动弹不得,问道:“你是哪方的神仙?哪位屈死的冤鬼?”
“……”
那赵玉恒龇牙咧嘴的嘶嚎着,似是听不懂人言,又或者是听懂了,但并不想理睬。
张修缘见状不以为意,又说道:“现在主家求我医病,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怨屈不方便和主家说的,现在可以跟我说,我都能办到。”
“……”
那赵玉恒依旧龇牙咧嘴的嘶嚎着。
“你在这孩子身上也有些时日了,他才十一岁,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张修缘低眉垂目,自顾自的说道:“你若是要吃要喝,我可以为伱准备猪头、烧鸡等吃食,让你吃饱喝足;你若是有怨屈要申,我也可以给你做主;只要你开口,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