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明还在惊疑张修缘是如何知道这‘浮光掠影’和‘白虹贯日’破解之法时,便忽然感觉到胸口一痛,手足似乎都僵住了…
他面具下的脸色一变…
因本就精通金针度穴之法的缘故,他瞬间便察觉到了膻中穴中了金针,当即用真气护住了穴位,那蓄势待发的一掌也没能来得及落下…
而张修缘这十八年中虽不曾与人争斗过,却也深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趁他病,要他命’这样的道理。
见对方与自己近在咫尺,而且攻势也一僵,他身体也随之往边上一偏,袖口顺势一摆挡下那袭来的一掌,针囊中的又飞出两枚真气裹携的金针!
一针鸠尾,一针巨阙…
两穴同属任脉,也同为三十六死穴之一。
前者位于脐上七寸,剑突下半寸。击中后,冲击腹壁动、静脉、及肝、胆、震动心脏,重则血滞而亡;
后者位于在体前正中线,脐上六寸处。击中后,冲击肝、胆、震动心脏,重则气滞而亡。
张阳明的膻中、鸠尾、巨阙三穴受击,不由眼前一黑,更让他惊惧的是体内逆涌的气机将内脏都震的移了位。
若非他本就精通金针度穴之法,有应对之策,只怕这三针下去已经毙命。
见那衣袖扫来软绵无力,可真气鼓荡时却如惊涛拍浪般势大力猛,他再也没了争斗之心,借着衣袖袭来的力道,顺势倒飞了出去…
张修缘见状也知自己这以气御针的奇招致胜了,见其退走,哪里肯依?
当下持剑便想追过去…
结果刚追几步,便见那黑袍面具人在半空运功,身上真气鼓荡,硬生生地逼出了刺进膻中、鸠尾、巨阙三穴的金针。
不仅如此,那被他逼出体外的三枚金针裹着真气,化作一抹金光飞射而来!
张修缘驻足挥袖挡在身前,袖随身动的顺势一摆,将那三枚逆向袭来的金针卷下,卸去了其上附带的真气。
再次看向那黑袍面具人,却见其人已趁此机会几个纵身逃离至了太虚观的山门口,头都不回飞跃而下…
张修缘紧忙追了过去,待至山门时,却见那黑袍面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无边夜幕中…
他眉头微蹙的犹豫一番,并未选择深追。
一来是穷寇莫追…
此番交手,他深知那黑袍面具人修为极为不俗,自己出了奇招,金针接连击中其三穴,也未能伤及分毫,足见其手段,不宜深追;
二来是他也知道自己并不会御空之法,甚至连轻功也不会,而那黑袍面具人显然已经逃远了,以自己的脚力,便是想追也追不上。
张修缘四下打量了一番,似是发现了什么,半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轻抹一下,见指尖沾着一抹殷红粘稠的血液,紧绷的心弦也是一松…
看来那黑袍面具人也并非像表面那般看着无事,起码…受了伤!
而此时的张阳明纵身如飞,在夜幕的掩护下,一袭黑袍踏着树梢飞掠而过,犹如刮过的阵阵阴风…
他面具下的脸庞已涨如猪肝色,嘴角还溢出丝丝殷红,明明气机在体内肆虐,搅的他肝胆欲裂,痛不欲生,却依旧不敢停留半分。
也不知逃了多久,跑了多远…
他再也压抑不住体内肆虐的气机,从树梢上落在地面,对着自己胸口的穴位连点数下,随即掀开脸上的面具‘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吐血的同时,他还脚下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面前的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待那口逆血吐完,他的脸色也随之白了几分,却不再像之前那般是猪肝色了。
张阳明又在身上穴道点了几下,闭目运功将体内残余的气机逼出体外,待睁开眼睛后,双目充斥着一层细密的血丝,脸色也变的无比狰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过区区数月,他一个从未修行过的小娃娃,如何能成长到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