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就这么跑了,那相当于变相承认了自己是灵石案的主犯。
“李大哥!别想了!”
似是猜出了他的想法,还没等李平阳回过神来,面前大汉便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语气更加急迫:“二位公子已经查清楚了!此案的幕后真凶是黄川!”
“怎奈两位公子没有证据!无奈之下便只能出此下策!”
“李大哥,我知你心有不甘!”
“可你若不走,那就一定会掉脑袋啊!”
“走吧!先把命保住!以后再想办法自证清白也不迟!”
语速越来越快,大汉的脸色涨红,看那样仿佛恨不能扛起李平阳就跑似的。
而其余几个汉子也立刻急声附和道:
“是啊李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若死了可就便宜了黄川了!”
“李哥!平日里我们凡事都听你的,现在你就听我们一次吧!”
“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
“好!”
看着前面众人,在几番纠结之后,李平阳终于重重道出一个“好”字。
他也是个果断的性格,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便不再犹豫,立马迈步走出牢房。
大牢过道中潮湿逼仄,墙面上的火把撕裂摇晃,血腥气弥漫刺鼻。
数具狱卒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倒在脚边,瞪大的双眼中已无丝毫生机。
在众人的护拥下,李平阳脚步不停,很快便离开大牢,钻进一辆等候已久的马车。
紧接着,马车快速驶入雨幕,径直向着李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
“噼里啪啦!”
雨滴砸在车顶,密集的敲击声遮蔽了车外所有杂音。
“李大哥,二位公子已将一切收拾妥当了!”
车轿中,为首的汉子沉声说道:“我们先去与他们会和,然后便一同出城!”
“劫狱之事弟兄们谋划已久,暂且还不会被察觉。”
“二位公子也已买通了城门守兵,你只管放心就是!”
“......好。”
透过车窗看着车外景象,李平阳的回应来的稍稍有些慢。
他既然能做到一州司兵,便绝非那种没头脑的莽夫。
刚刚在狱中事发突然,他没时间细想。
可现在冷静下来之后,李平阳却越想越觉得古怪。
大牢的守备太松垮了,松垮到不符合常理。
并且自始至终除了那几个死掉的狱卒之外,自己一行人便再没受到阻拦。
更关键的是......李仁和李良竟然会为了救自己而不惜犯下劫狱大罪??
要知道那俩孽子此前还一个对自己不闻不问,一个扬言要跟自己断绝父子关系。
怎么突然就这么关心自己了?
这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瞳孔一缩,李平阳突然想到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可能。
他猛地扭头看向车中众人,张大嘴巴想要质问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利箭破空之音便划破雨幕,旋即有马嘶声凄厉响起。
“噗嗤!”
黑头白羽的官箭洞穿马首,马儿连同车轿摔砸进路上积水,溅开一片水花,又立刻被如瀑大雨覆没。
茫茫暴雨之中,密密麻麻的刀光自屋顶巷口浮现,紧接着便是一点点火光。
上百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官差手举火把,眨眼间就将马车合围当中。
而在街边某扇窗后,黄川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嘴中淡淡说道:
“本州司兵李平阳,私侵灵石在前,罪固当死,但无关族人。”
“然其子嗣勾结歹人助其杀役越狱,依大乾律法理应诛连三族。”
“此举实乃目无王法,胆大包天,本官定不能饶。”
“徐捕头,你速速去李府将贼人尽数捉拿归案。”
“切记,一个也不许走脱!”
“......”
轰隆隆的雷雨声中,站在黄川身后的紫衣捕头身子微微一颤。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