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藤县县衙大堂,在炭火的烘烤下,大堂之内热气袭人。
九山王王巨,因为白天一战,折损二将,损失数千人马,让他着实气愤不已。
自起事以来,还是第一次大败的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一脸阴霾的他,瞪着一双牛眼,看着堂下的军师容坦,大将傅曼汉等人,厉声说道。
“狗官军来势汹汹,必须让他们见识我们的厉害,尔等都给老子说说,有什么破敌之法?”
“大王,官军远道而来,又刚刚安营扎寨,士卒必然疲惫,防范也定会松懈。”
“若我们派军前去偷袭,定然可以杀官军一个措手不及。”
狗头军师容坦,眼珠子一转,开口进言道。
“大王,军师计策甚妙,卑职愿意率军前往袭营。”偏将关武连忙附和道。
张扬也点头请缨道:“卑职也愿意前往。”
王巨寻思之下,看向傅曼汉问道:“大将军,你怎么看?”
容坦是秀才出身,傅曼汉是武举人出身,这两人是王巨帐下,唯二两个有些真本领的人才。
王巨的父亲是个小地主,少年时期的王巨,也读过一些书,后来家道中落,才流落山间,以打猎为生。
所以王巨虽然为人粗犷,但也不是笨蛋,否则他也不可能,拉起这么一支十几万人马的叛军队伍。
“官军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我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正面应战,确实胜算不大。”
“但若是据城而守,官军也奈何不了我们的。”
傅曼汉拱手一拜,缓缓说道。
“但是,我军粮草辎重有限,不可能与明军长期对峙。”
“若要破敌,唯有出奇制胜。”
“偷袭敌营,确实可行,但也有一定的风险。”
“卑职认为还需布置一二,以防官军有备。”
“我军的优势是兵马众多,卑职认为既然要袭营,那就全军扑上去。”
“借助夜色掩护,加上人数的优势,官军虽然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也发挥不出优势。”
“不知大王以为如何?”
傅曼汉的部署分析,显然是有见识的。
“孤注一掷?”王巨眉头一皱,这么做的代价,一旦失败,他好不容易拉起来的队伍,很有可能一日丧尽。
“大王,此举太过冒险,不妥,不妥。”军师容坦终究是个书生,胆小的他,连忙开口反对道。
正在王巨犹豫不决之时,他的妹妹王俏蓉,却挺身而出。
“大哥,我支持傅将军的意见,既然要战,那就要全力以赴,岂能畏首畏尾?”
王巨本就是亡命之徒,胆大心狠,正是他成功的秘诀。
“好,就这么干了。”王巨目露凶光,沉声而起。
“容坦,你率领三千人守城。其余各营人马,夤夜时分,携带火油,火矢,四面合围,随我向官军发动夜袭。”
虽然白天一战,叛军损失了几千人,但如今城中依旧尚有四万五千余人。
其中有万余人马,更是王巨和傅曼汉,亲手组建的精锐青壮士卒。
这支中军人马,人人身穿甲胄,手持兵器,背弓携箭。
夤夜,既是凌晨三点左右。
这个时候正是一个人,睡眠最深最熟的时刻,也是人体最虚弱的时候。
王巨和傅曼汉,亲率四万二千叛军,冒着深夜的寒露,兵分两路,从城东和城西悄然而出,直扑朱云飞大营。
夜深露重,寒霜遍地。
静悄悄的明军大营之内,篝火遍地,营地之内,巡哨的士兵,围绕着营地的栅栏,来回走动着,似乎对于危险的来临,没有丝毫察觉。
“嗖!”
突然一支火矢,划破夜空,射中栅栏之内,巡哨的明军身体。
“呃啊!”一声惨叫响起。
“敌袭!敌袭……”
空旷寂寥的夜幕下,无数火把被点燃,呐喊之声,瞬间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