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欢和表妹本来也想跟在一旁,但是舅母说外头冷,最终还是让她们回到车里等候。
两人在车里等的有些无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周越欢目光随意落在窗外,人群来来往往面上俱是喜气洋洋,她不自觉的也流露出一点笑意,眼睛亮亮。
果然不论什么地方,春节人都是一样的多。
忽然一道挺拔清瘦的人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那是任谁一眼望去都无法忽略的挺拔如玉的身姿。
那人出现在周越欢的视线里,修长的腿步伐迈得很大,和闲散热闹的人群不同,孤身一人朝着对面的某辆车走去。
满是团圆喜庆的氛围里,他生生走出了一条孤寂萧索的路。
阳光下,他一身原色的骆马毛大衣,随着他的步伐光泽也在不断变化。
只一人,能敌千军万马。
这是周越欢对萧季韬的第一印象。
只不过要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个一眼惊艳她的男人叫萧季韬。
此刻她的眼中,男人明明是纯素色的大衣,身上别无长物,低调得很。
但身形俊朗,仪态大方,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一双修长,指骨明晰的手搭上了那辆车的车门,冷白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晃得周越欢眼睛一眯。
顺着那双手向上望去,那人的面貌却低调地隐在帽檐下,没有露出半分。
黑色的车门张开又迅速关上,扬长而去,没有丝毫耽搁。
就像是黑色的蝴蝶微微振翅,转眼失去踪迹,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场幻觉。
身后传来表妹惊喜的呼喊,“哥——,这里——”
周越欢转头,看着舅母和另一道挺拔的身影。
两人急忙下车。
迎面走来的人高高的个子,身板挺得笔直,步子也迈得均匀端正,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望见。
周越欢挂起乖巧的笑容,开口:“表哥好。”
“表妹好。”
从声音里就能听出是个沉稳的。
两人都是许久未见,此刻还有些拘谨。打过招呼后就陷入了冷场。
还好有表妹在一旁,“哥,你可算回来啦,我都想死你啦。这次回来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说着就上手去翻她哥手里的小皮箱。
“好啦,有什么话回家再说,不差这一时半会。”
听出母亲话里的深意,黄清敏吐了吐舌头,转身上车。
表哥坐在司机一旁,和舅母一问一答。
周越欢安静地窝在后座听着母子俩教科书般的问话,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刚才惊鸿一瞥的背影。
这人和表哥一前一后,怕不是两人一趟车吧。
回到黄府,周越欢先回到了自己的引梅院里。
没一会儿,表妹就又跟了过来。
“姐,我哥带了礼物,诺,这是你的,他直接送到了母亲那里。”
周越欢惊喜,“竟还有我的呢。“
抬手接过,是一个做工精巧的紫檀嵌螺钿群仙祝寿的立式西洋钟。
小小一座,却非常精致,外框是紫檀木,正面木面上嵌着各式各样葫芦、团寿的螺钿花纹。钟盘上方还有三券门,中间门楣上写着“圣寿无疆”,两边的门楣上写着“尧天”“舜日”。中门内立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寿星,一手持杖,一首托佛手。门外两侧还分立两人各签一象。
表妹伸手在钟的背面轻轻拧了一下,寿星持杖的手臂上下移动,门外两人也各有一手臂摆动。
然后眼底略有些遗憾地看着这座分外精致又低调华丽的座钟,语气幽幽,“我哥说,这是特意给你选的,他在信里听母亲说你病了许久,所以选了这个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