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推开门后,张长生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进女子闺房,所以还略显拘谨。
环顾四周,屋子的左边被一个屏风隔开了,可还是隐约看到一个浴桶,轻嗅之下,淡淡幽香飘来。
靠近窗边,当中放着一张花梨书案,案上垒着各种名人字帖,看来这红玉是极其喜爱文气的女子。
透过晕红的帐幔,张长生看到窗边的台上矗立着一只花瓶,里面插着几朵不知名的花。配合着屋内的布置,倒别有一番滋味。
等他回过神来,随即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奇香涌入鼻腔,萦绕心间久久不能散去。
而此时的红玉正羞涩的看着张长生,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眨着,好看极了。
“张公子,这诗当真赠予奴家?”红玉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赠你便是赠你了,大丈夫一诺千金,岂能出尔反尔。”张长生心里想着,反正赠又不要钱,无所谓了。
而红玉闻言,娇嫩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俏脸上挂满了惊喜与感动。
“公子文采斐然,这首七律定能使公子名动天下,而奴家何德何能,竟然沾了公子的光,怕是落个青史留名也不为过。”
“如此厚礼奴家无以为报,就让奴家给公子舞一曲吧。”
张长生见状也不好阻拦,只能点点头应了下来。于是又在一曲琴瑟中,红玉展示起她的舞姿。
玲珑藕臂赤玉足,情也浓浓媚也浓。
不像刚才在外面的表现,此时房中的红玉显得更为大胆。张长生一边欣赏着佳人靓影,一边感叹。
“这小妮子还是有点本事的,看来刚刚是藏拙了呀。”
一曲作罢,红玉的脸上挂着运动后的潮红,在烛光交错间,显得更妩媚了几分。
而此时张长生也喝的差不多了,于是伸手搂住红玉的纤腰,稍稍用力一拉,后者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目光对视之下,屋内的温度似乎也升高了几分。那些丫鬟侍女们,此时也悄然退了下去。
“公子,请怜惜奴家。”
……………
一夜无话。
次日,做了一晚上奥数题的张长生,在红玉的服侍下穿戴好了衣服。由于洗经伐髓的缘故,张长生的身体素质已经远非常人能及,所以他虽一夜未眠,但依旧神采奕奕。
穿好衣服,丫鬟端来一些早点,简单吃过后,张长生便准备起身离开。
他刚走出房门,就听见红玉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妾不奢求名分,只愿张郎能记住这红玉别苑和……那首七律……”
张长生闻言,刚迈出去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回头一看,俨然是红玉倚在门口,满眼温柔。
张长生回了一个微笑,露出满嘴白牙,随即转身离去了。
“看,张公子出来了……”
“张公子!张公子!!!”
“这就是昨晚写那首七律的张公子?真人比传言的气质更加出众……”
“张公子,我们老爷有请……”
“…………”
刚走出云裳会馆的张长生准备回家,结果突然一群人冲了上来,把他围的是水泄不通。
这猛的一下还把他吓了一跳,差点没召唤出一道雷罚。
“诸位……这是什么情况?”
张长生示意性的压了压手,等人群稍稍安静下来以后,便出言询问道。
“张公子,您还不知道吧,您的那首《云裳会馆赠红玉已经传遍了云州城,现在整个云州城都在讨论您,称您为大乾诗坛的未来。”
这时,有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出言解释道。
“是啊是啊,现在云州城哪个学子不以您为左右,这下您可真是成名了……”
“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想邀您府上做客,您可一定要守住我们读书人的底线啊,不能屈于黄白之物……”
“…………”
在众人三言两语中,张长生终于听懂了事情经过。
“这下玩大了,本来抱着玩玩的态度,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张长生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张某一介书生,蹉跎二十载也只是个秀才身,昨晚的七律只是突发灵感,各位是抬爱张某了。”
“而这邀请张某的老爷太多,一时间张某也无法取舍,若是看得起张某,请先容在下回府,日后有机会一一拜访如何?”
张长生可不想混入这些人的纠缠中,俞怀父女和无空老道还在家中,一夜未归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他现在只想尽快脱身。
“张公子,您要不去,小的回去没法交差啊……”
“张公子,我们老爷可是备好了酒席,就等您的大驾……”
“张公子………”
“…………”
一时间,人群非但没有散开,反倒又拥挤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群衙役冲了进来,把围着的众人挤在两边。张长生打眼一瞧,领头的正是赵捕头。
“张公子,刘知府知道这里的情况后,立马派小的过来,您没事吧。”赵捕头朝着张长生憨憨一笑,出言询问道。
“我没事。”张长生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好,小的送您回府。”
说完便转过身去,朝着众人恶狠狠的说道。
“各位兄弟,要是哪个不长眼敢阻拦张公子,抓回去赏个几十大板。”
“是!”
“玛德,千万别找死,老子说几十大板那是救你们,要真惹得这主不高兴,骨灰都能给你们扬了。”赵捕头心里默默想着。
没错,在他的认知中,张长生六品高手的实力是坐实了。
在赵捕头等人的护送之下,忙碌了一晚上的张长生,终于是回到了府中。
一进门只见王妈抱着小芸芸,一会儿这逗一下,一会儿那亲一下,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欢。张叔坐在一旁不知鼓动着什么,时不时看着嬉戏的一老一小,附和着嘿嘿几声。
反观俞怀坐在石凳上心事重重,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而无空那老梆子,盘坐在旁边的亭子里一动不动,一看就是在练功。
院中几人听见门口有动静,抬眼一看是张长生回来了,还没等张长生说话,小芸芸张开手朝他冲了过来。
“大哥哥,你给我买糖葫芦了吗?”
“扑通”一下,小芸芸扑进了张长生的怀里,他顺势将小芸芸抱了起来,捏了捏粉嘟嘟的小脸蛋后,一边往里走,一边轻轻笑道。
“哥哥刚忙完,待会儿给小芸芸买糖葫芦吃好不好?”
小芸芸闻言,把头埋进张长生怀里,闻了一下张长生身上的味道后,突然大喊起来。
“大哥哥骗人,你明明是去打架了。”
“打架?”张长生不免有些疑惑。
“对啊,我都“看”到了,大哥哥和一个漂亮姐姐没有穿衣服,在床上打架,打了一晚上,漂亮姐姐都被打哭了。”
“………”
“握草!”张长生一脸惊愕,随即满脑袋黑线。
抬头看去,只见王妈和张叔愣了一下,然后强忍着笑意别过身去,反倒是俞怀和无空一脸常态,像是习惯了这神奇一般。
“这什么情况?!!”张长生不免有些诧异。
“这就是小芸芸的造化,她是天生的天机师,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觉醒,但只要接触到别人,就能洞晓这人身上发生过的事情。而她的天赋要是完全觉醒,不仅可以知过去,晓未来,就连实力也会一日千丈。”
这时,无空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羡慕。
“那岂不是开了挂的人形监控?”
“什么是……监控?”
“没事没事。”
张长生感觉这次真的是挖到宝了,不由得给自己点了个赞。
后经过无空老道的解释,张长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天机师。
这个世界除了文修儒士、禅修僧侣、巫修蛊师等一些主流群体外,还有很多小众群体,天机师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修行也分九品,只不过修的是本命神通,也就是每升一品,就会随即觉醒一项天赋,而这些天赋,均与勘察天机,趋吉避凶有关。
像小芸芸现在的能力,足以比拟一名四品天机师,但奈何她没有修炼,所以就是一个身怀巨款的小孩,虽然牛掰,但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
所以这也是为啥当时无空这老梆子缠着芸芸,就是看上了小芸芸的天赋,企图动用秘法夺取她的造化,从而冲击六品天机师的境界,乃至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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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王朝,金銮殿之中。
只见当朝皇帝永定正端坐在龙椅上,一袭枣红色长袍上金线绣着沧海腾龙的图案,阵阵微风吹动着他的下摆,底下的金色海浪纹像是活了过来一般。
或许是常年高居上位,浓眉之下一双剑目显得不怒自威。虽说永定帝早已四十多岁,但在皇家医官的调理下,仍旧保持着青壮时期的风姿。
所以不知年龄的人看到,绝对会说永定帝更像是三十出头。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这时,永定帝身旁的太监颂了一句朝词。
“陛下,臣有本要奏。”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从队伍中走了出来。
“言大人这又是要弹劾谁……”
“不知道呀……”
“估计又是针对王党了吧……”
“………”
左督御史言文寿刚一开口,底下百官便窃窃私语起来,永定帝见状微微蹙眉。
“肃静!”随着太监的一声呼喊,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言大人有何事要奏?”一直沉默的永定帝开口了,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陛下,臣要参户部尚书之子,翰林院修撰高同。”
“果然又是王党………”
“……什么………”
“……这下又有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