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王稽毕竟是我范雎的救命恩人,我无法如此污辱他无德无才。”
“应侯仁义!”高兆起身,行天揖之礼。
他是真心实意的。
没有选错生意伙伴。
范雎也明白过来了,刚才高兆说有多个方法,原来不是骄傲炫耀,而是在考验他,更通俗地讲是在对他表忠心。
他连忙去扶,说道:“有范雎一日在咸阳,高公子之生意,定当无恙。”
“谢应侯,这第二个方法:王稽同样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何说?”范雎两眼射出光芒。
“盟军连下曲沃、左邑、绛邑……一路势如破竹,新田不战而降,十万盟军围攻安邑,城中守军却是败退千里回来的溃兵、乏兵、惊兵,王郡守如果能守?
那王龁张唐为保主力,直退河西,丢下安邑万万百姓不管,王郡守奈之如何?”
高兆没有说谎,新田是不战而降的。
历史上王稽也是投降的。
范雎长长叹息,接过他话:“为保万民,他只得假降,只待王师反攻。”
高兆点头。
“但他是真降,对吗?”范雎凝望向他。
高兆点头。
“若他领着城兵抵御在蒲津渡,届时我范雎可就更加万劫不复了。”
“他活不过三个月的。”高兆苦笑。
那信陵君是傻子吗?显然不是。
他一旦接手并理顺城防和军权,不会留王稽性命的,留那头不长脑的肥猪等过年?
这就是高兆早早向他索要佚庄安全的原因,那是个尽忠诚、讲情义的良才。
范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末了,他长长哀叹。
“他是我范雎的救命恩人,老夫如何忍心向秦王保证,会献他人头?”
“他救应侯您一命,是为大恩,可他却以恩情胁迫您升他为河东郡守,是为不义在前。
试问,以他王稽之德望和才能,这辈子做得了封疆大吏吗?秦王还给他三年不上计,摆明是送给应侯您的。
可以说,应侯您在他上任河东郡守时,恩情就已经两清了。”
范雎还是痛苦地闭着双眼,直摇头。
“老夫还是做不到,我情愿告病返乡,是生是死也罢了。”
“那就让盟军放他回来,让秦王自己来做决断,如何?”
“这能做到?”
范雎不敢置信,双目诧异。
高兆苦笑,历史上本就如此。
他点了点头。
范雎朝他揖第三次礼。
高兆起身托住他。
“应侯,此三计只是‘事后弥补’,若要堵住百官那悠悠众口,抚平秦王之内心裂隙,尚需为秦廷献礼啊。”
高兆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要违背对信陵君的诺言,当时对他说的原话是:只为生意,绝不谈盟军半句。
为秦廷献礼,的确是只为生意。
不谈盟军半句,可以谈其它诸侯国的情报和谋略啊,比如周国、韩国……哼哼哼,反正不是你信陵君魏国的。
“如何献礼?”范雎两眼射出万丈光芒,激动得简直要跳起来。
“且是两份。”高兆两眼眯笑。
“你说,你快说啊!”范雎恨不能扑到他身上,撕开他嘴,直接自己去掏。
“一、为太孙嬴子楚救回尚困在邯郸的爱妻赵姬和儿子嬴政,二、为秦王嬴稷在邯郸大败中找回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