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何你会做他护卫。”
意思是我李牧不应该鄙夷你,你魏阳有自己的恩义要报偿。
“收河东为赵地这事功劳再大,你作为中军轻骑都尉,回去后军法上你是要返归队伍的,平原君不一定会给你特例。”
这既是提醒,也是李牧的意思。
魏阳苦笑了笑。
“你笑什么?你不担心吗?还是已经决定回去后就复归军伍?”
“有恩公在,他肯定把这一切早想好了。”
“你这么相信他?他今年才十五岁!”李牧指着前面的高兆,既不甘心也很不可思议。
“你有见过鲁公会与一个十五岁的小伙子聊天吗?还聊得这么开心。”
那小子正与鲁仲连哈哈大笑起来,文武双全的小庆轲是一句话没能插进去。
李牧:“……”
“虽然我想不到原因,但我看得出来,恩公很喜欢你,甚于我和庆轲。你不是说他才十五岁嘛,我跟你打个赌,一个月后回来,你会同意跟他的。”
李牧哼哼哼地张大嘴巴连着呵笑,以示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我堂堂赵国军士,虽然现在只是个小小军司马,但在北境也统领有四百人,驰沙场,杀匈奴,洒大丈夫血汗,会做一个小小周国的小驵侩护卫?
话说我李牧不像你魏阳,可没有欠那高兆一丝恩情!
“赌什么?”他甚至有些气愤,认为魏阳这是在瞧不起人。
“一坛酒,一口闷。”
“赌定了!”李牧毫不犹豫地答应。
“哈哈,李牧你输定了。一个月前我和你一样,想着救恩公一命还掉恩情后就离开。可现在,我和果子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做事,愿意能付出一切的那种。我甚至在想,在朱樱寨前往赴宴鹿鸣楼之前,恩公就把你算计在内了。”
……
城内。
前面是魏阳的家,黄水横流,蒿草人高。
“老丈人,如果他们回来,请帮忙转告:魏阳还活着,而且过得很好,让他们放心。我们会每隔一段时间过来看,可以的话让他们在这里等,会接他们去南边享乐的。”高兆温声说完,掏出一袋钱塞给跟前的老者。
这是魏阳的邻居,仅剩耄耋一人。
老者不知是过于感动还是惊喜,颤抖着要跪谢,被高兆扶住:“是老丈人您辛苦,拜托了,感谢!”
说完,高兆过去残屋前,魏阳在呆呆站立,轻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前面已经去过赵果和小桃的家,跟眼前一样,早已人去屋空,荒芜残破。
“有何感想?”高兆忽然问李牧。
李牧头侧向一边,不作答。
“冢墓连丘,尸成桓木,千里无鸡鸣。”鲁仲连痛惜哀叹。
桓木即路标。
临虑城外,一路上除了望不到尽头的冢墓和白骨,还有很多秦人的尸体被长矛插着,直竖在路边,任由秃鹫啄食,野虫满爬。
不管是谁干的,都是在发泄着对秦人的愤怒和仇恨。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高兆为李牧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