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履约不是,毁约也不是……”邙子凌尝试解释。
“你知道高兆背后有谁吗?”
一位伯父忽然发声,冷冷哼道:“万一他的背后真是秦廷呢?若得罪秦人……我们整个邙氏都要完蛋!”
现在秦军是溃败,可对付一个地方世族,还是小小周国的,可能还是只一句话的事。
“我几乎抽调了所有探子去调查,甚至让人拿着他的画像到王城挨家挨户地问,暂时没有结果。”一位叔父有些苦恼。
“司徒署那边呢?”邙衍问。
“没有相关户籍。”那位叔父说出来时,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果然,现场嗡地噪动。
“怎么可能!”
“若无户籍,当初他们一家人如果能离开王城,又如何能搬至成周?”
“兆或为新取的字。”
“或是秦人西来游商。”
“怎么看都不像是秦人啊!”
邙衍强压火气,压了压手:“让老六说完!”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他除了上清观和邙姬那里,别无去处。不过我想,他能获得金谷道号……我怀疑他是大鼻子的人,从小在上清观。”
大鼻子是指上清观的翠云大道长。
上清观享誉河洛,炼丹术更是冠绝中原,据说首阳真人能炼延年益寿之仙丹,有不少秦人远赴翠云峰求药,说不定背后就有咸阳宫的人。
而且道户不入司徒署。
众人附和点头。
“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这都半个月了!必须尽快查清楚高兆到底是什么人,背后有谁!”邙衍含沙射影,很是不满。
不管他高兆是不是从小入道,都得先骂骂,这既是为邙子凌夺回点分数,也是施压在座的几位:你们别只会动嘴皮子!
那位叔父无奈点头。
其他几位叔伯见状,立即发起反攻:
“不能履约!”
“不能毁约!”
“在确定来历前,不能硬来!”
说完,皆甩袖离席。
大堂里只剩下邙衍和邙子凌父子俩,两人脸色铁青。
“父亲,我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闭嘴!”
邙子凌被骂了几回,此时也来气了,当初是你们要我无论使出什么手段,都要夺得生意,现在形势反转,又要我去擦这个屁股!
他目露凶光:“叔伯他们要是敢出卖我,我同样让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给我回来。”
邙衍反而消了些气。
他就喜欢儿子这般凶,这般狠,不然将来怎么坐稳家主之位,如何争夺邙氏之大宗地位。
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不择手段!
“高兆不是在山脚捐了座牌门,建了个小寨子嘛。”
邙子凌一时没能理解,愣神望向他。
邙衍指着脑袋:“动动脑子,想,想,想!”
邙子凌欲哭无泪。
高兆他捐建牌门和给邙姬她们建小寨子,这跟商约何关?
邙衍哀叹了口气,“赶多些流民过去,越多越好。”
邙子凌眨了眨眼。
片刻,
他拍掌叫绝。
“妙啊,他高兆不是上清观的人嘛,还金谷子,那我们就让他好好乐善好施一番,等扛不住的时候我再出面,他自会放弃商约来作交换!”
邙衍舒了口气,还算有点脑子。
“另外,山脚那片地我记得是西邙村的,村老是邙澹的亲弟弟,你让邙澹带些官吏去一趟。如果他高兆不配合,就将邙姬他们全抓进大牢,夷平朱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