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建议只派一个人去,合理规避潜在风险。”古德里安教授说。
“聪明的,明智的。”富山雅史教员评价道。
就连楚子航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于是三人同时看向里德尔。
里德尔那颗火热的心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冷汗直流。虽然他很想拒绝这项艰巨的任务,但是被三人冒着精光的眼睛盯着,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张口,只得硬着头皮朝着车厢走去。
里德尔感觉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在身后吃瓜三人组殷切的目光中,他已然无法退缩。
里德尔打开车门,探了个脑袋进去,发现列车内并没有被火焰焚烧的痕迹,各种物品摆放整齐,金雕银饰依旧光彩夺目。
于是他壮着胆子迈开腿,朝着夏言所在的车厢走了过去…
“god bless riddell .”古德里安教授向上帝祈祷,请求他给予里德尔先生无私的庇护。
“リデルさんを帰らせてください。”富山雅史教员也在为里德尔先生默默祝福。
楚子航看着列车发起了呆,他似乎从未想过,也绝不相信自己会死在这个地方。他始终坚信着,他的宿命只有在与神搏杀的战场上才会真正的完结。
里德尔先生从列车上呆滞地走了下来,他看着眼中饱含期待地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教员,神情古怪。
“怎么样?”两人问。
“他…”里德尔挠了挠头说:“他正躺在列车的地板上睡觉。”
夏言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一张牛皮长椅上,身上盖着毛毯。这是一间装饰古雅的书房,四周都是书柜,屋顶挂着一盏水晶吊灯。
他坐起来环顾四周,不远处的书桌边古德里安教授正在打盹儿。
“你醒啦!”古德里安教授抬起乱蓬蓬的脑袋说道。
“这是哪儿?”夏言拍了拍有些疼痛的脑袋,疑惑地问。
“我们已经到卡塞尔学院了。”古德里安教授说:“你在列车上进行了灵视,觉醒了言灵,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于是夏言开始努力地回忆列车上发生的事。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你在灵视中看到了什么?”古德里安教授好奇地问。
“一个男人,像是古代人。”夏言如实答道。
“喔!”古德里安教授一副深以为然地样子:“这很正常,那个男人大概率是你的祖先。有很多混血种都在灵视中看到过自己的祖先。”
“你们之间有交流吗?”古德里安教授又问道。
“交流?”夏言一怔,旋即低下头避开了古德里安的目光,做出思考状。
“没有…没有交流。”他小声说道。
“没有吗?”古德里安教授遗憾地说:“我们通常可以在混血种的灵视中得到一些和龙族历史相关轨迹,这对我们的学术研究有很大的帮助。”
“很抱歉,教授。”夏言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这没什么孩子。”古德里安教授看着夏言忧心地说道:“相比起这个,有着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你…和楚子航。”
“什么?”夏言不解地问。
“君炎。”古德里安教授说道:“我们刚才去查阅了言灵周期表以及有关资料,根据你觉醒时的表现来看,已经断定你觉醒的言灵是君炎了。”
古德里安教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只是你,楚子航的言灵也是君炎。”
“君炎又怎么了。”夏言纳闷地问。
他在苏醒后,已经能够确切地感受到周围环境中对他十分亲和的火元素了。他似乎可以用某种古老的语言和它们进行沟通,进而引发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就是混血种的力量,夏言已经有所领悟了。
“很罕见也很危险的言灵,极度狂暴,狂征暴敛般地破坏元素平衡,以求达到最大程度的杀伤力,这无异于让一个孩子去挥舞一柄巨斧。”古德里安教授清了清嗓子,用深沉的声音说道。
“这是昂热校长在知道了你们两个觉醒了君炎后说的话,并非是我的一面之词。”模仿完毕后,古德里安教授立刻恢复了他滑稽且不着调的声线。
“所以这到底代表了什么。”夏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古德里安教授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我不知道,最坏的情况大概就是把你们送进秘党的监狱,当作危险混血种囚禁起来。”
“那最好的情况呢?”夏言头疼地问。
“最好的情况是,你们将成为卡塞尔学院最为优秀的学生,秘党最为锋锐的尖刀。”一道苍老但坚定的声音在夏言的身后响起:“我们将一同埋葬它们。”
夏言转过头去,一张安详的老人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银白色的头发梳得很整齐,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把他的皮肤变作开裂的古树或者风化的岩石,但是线条依旧坚硬,银灰色的眸子中跳荡着光。笔挺的黑色西装裹在他依旧挺拔的身躯上,胸袋里插着一支鲜红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