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
温韵挑了挑眉:“为什么要逃婚,家里面安排的婚事你不满意吗?”
秦染轻轻点了点头,她身旁的小妹秦沐看了她一眼,又很快把眼睛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秦染和温韵聊了很多,在这过程中,陆然清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
夜渐渐来临,风也冷了起来。
从白天聊到了黑夜,陆然清也大致了解了关于秦染的一些情况。
刚看到这个秦染的时候,虽然脸上有着些许灰尘,衣服也有些地方被那些流氓撕扯出几个口子,不过看她的言行举止,和身着衣服的华贵程度,也能料到是个大家闺秀。
果不其然,这个秦染出身茶商世家,临月秦家,是整个淮南省唯一一个受过皇家恩典的茶商。
百年家族,四世皇商。
按照常理,这样既漂亮,家道兴旺的大家闺秀应该是要与世家公子,或者商家嫡子联姻,可是祖上有婚约,只能与一个家道中落到只剩一个秀才之名的男子成婚,这个男子,叫钱荣。
这搁谁,谁也不愿意呀。
温韵除外,她对男女之事一直没有什么兴趣,温家那么大的产业有的他忙了,本来温家的家业应该是从爷爷交到父亲手里的,可是温学礼喜欢读书,不喜欢经商。
读了三十多年书,连个秀才都没考上。
外界传言,老爷子可能就是被这么气死的。老爷子临死前把温学礼叫到床前,苦苦相劝:“学礼啊,不要再读书了,你不是那块料。”
说完就噶了。
三十年苦学没有成就,又恰逢父亲,妻子接二连三的去世,道心崩溃,开始借酒消愁,每日出入勾栏之地,用沉浸在温柔乡里的幸福来掩盖自己的悲痛。
自古以来,笨鸟飞不了,就会生个儿子,让他飞,温学礼也是这么干的,他把所有的希冀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温家二公子,温清,今年十六岁,大好的年华啊,就要被四书五经束缚思想。
记得陆然清和他谈过心,温清说他其实并不喜欢读书,都因父亲胁迫,无奈之举,他真正向往的是大乾的大好河山,向往着西域的黄沙漫天,向往着剑花。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向往的东西,只不过有些东西因为一些事,一些人,只能藏在记忆深处。
陆然清也有,很小的时候有梦想,只不过现在有些记不清了。
温家就三个主人,温学礼不务正业,温清子继副业,温玉…..嗯脑子不太好,傻傻的,所以撑起家族的重担就理所应当的落在温韵手上。
记得温家老爷子刚死的时候,整个临阳城的商业就开始风起云涌,觉着温家无人可独当一面,就开始大肆蚕食温家商铺,产业。
一时间温家如万山压境,独木难支。
也就是这个时候,温韵站了出来,用雷霆手段稳住局势,先是以退出商会的条件换来与沈家同盟,再以抑价压价的竞争手段搞垮了几个蚕食温家的丝绸坊,杀鸡儆猴,逼得这些丝绸坊的东家跪在温府门口裸衣负荆。
她用行动告诉了临阳城的虎狼之辈,温家的男人不行,还有女人。
你们想要在我温家尸骨累累的坟墓上建立起你们的商业帝国,那就来。
记得不错的话,那一年,她才十四岁,距今不过四年而已。
这四年,她凭一己一直稳住了温家临阳商界的地位,当之无愧的女强人,这些年她的心思全在为温家牟利上,一直以来对男女之事就不是很上心。
所以在陆然清要和她成婚的时候,她没有半句怨言,也就同意了。
但是这个秦染可不一样,她是在父母宠爱的包裹下成长的,可是没吃过一点苦,这样的女孩子,对爱情的向往……在天愿作比翼鸟那种。
听完秦染的故事,温韵想了想说道:“既然不容易这件婚事,你与父母说便好,我相信他们也能理解。”
“说过了,不行的。”
秦染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秦家与钱家一直以来都是世交,关系处得很好,因为钱荣祖上一直都是淮南省茶马道的官员,握着实权,他的爷爷更是茶马御史,可天有不测风云,大概是十七年前,钱家突然被抄了家,败亡了。”
十七年前…….陆然清对这个数字很敏感,十七年前,天启帝即位的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位陛下真是雷厉风行,刚一上台就换领导班子。
和汉武帝有点相似,雄才大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