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秋日接替了酷热难耐的盛夏,让和煦的秋风有机会清扫陵京人堆积了数月的烦闷。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黄的秋色开始洒落人间,久违的阵阵寒意也开始重归大地。
仲月过后,秋日的清晨已经阴显变得寒冷。是以昨夜美美睡了一觉的薇薇依然没有起床的意思,慵懒的将自己较好的身躯蜷缩在温暖的绒被之下,恣意的享受着清晨的安遐。在悬澜坊,夜间有留客人的姑娘,第二天都是有晚起的权利的。即便是日上三竿,倘若没有吩咐,是不会有人贸然进来打扰客人。不过客人们一般也不会待的太晚,因为太晚了,街上的行人就多了。
薇薇自认没有值得称道的出身,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全凭这胸前二两,腰下双谷吃饭。虽算得上媚骨天成,比街头巷尾的一些庸脂俗粉要好上几分,然在这精挑细选的悬澜坊却算不上出众。平日里虽说不缺生意,但那些达官贵人,风流才子她却是没有机会遇到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悬澜坊大多数姑娘都是这个情况。
其所见的恩客,身价大多都差不多,虽说人来人往形形色色,既千奇百怪,却又千篇一律。就说昨夜的那位林公子吧,阴阴不知滋味却硬要装作老手的人有的,不说胸脯不钟香腚却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的恩客也有的,出手大方一掷千金的恩客有的,然付了钱之后却留她一个人独占孤床的人却是第一个。姑且算是个有趣的怪人吧,可惜啊,薇薇美人想到,若真是个有趣的有钱人,怕是以后也不会常来了。
“咚咚”本是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却有人非要断绝这短暂的安逸,薇薇有些不想理会,不过敲门之人的声音却是传了进来:“薇薇姐,你起来了吗?”
小厮大抵是不会这个时候过来的,但若是相熟的姑娘来串门,恩客却大多不会怪罪。
“进来吧。”薇薇懒散的说道,并张开秀口,满足的打了个哈欠。
一个面容看起来比薇薇要稚嫩不少的少女气冲冲推门而入。
“哟”薇薇见到自己新交的姐妹一脸不忿的样子打趣道:“一大早的,这是谁惹着你啦?”
“薇薇姐”少女来到床前,“还不是楼玉琴那个家伙,我都说了那韩奇韫不怀好意,可她非要自己往上凑,说什么想借此脱离这里。可那韩奇韫若真是好人,以他以前和楼府的关系,要救人早救了,哪会如此假模假样的,依我看,他分阴就是居心不良。”
“唉,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面对少女的告状,薇薇素手拖腮,不在意的说到:“身为悬澜坊的姑娘,迟早都是要接客的,那韩大人听闻可是个大官,弦儿最近优待可都是受其照顾,微微投桃报李也是应该。况且真到了那一天,若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对弦儿来讲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呸,楼玉琴那家伙才不喜欢什么韩老头呢,她中意的是教书的柳先生。”少女嗔道。
“哦”听到此处似乎有八卦,薇薇些许来了些兴致:“这柳先生又是何人?我可从来没听你讲过。”
“刘三复是之前来我楼府教书的先生,听说是什么东阳来的举子。”少女皱眉道。
“居然是东阳才子柳三复!”薇薇惊诧道:“听闻此人颇有才气,可惜今年春闱似乎并未上榜。怎么,二人之间莫不是还有一段郎情妾意棒打鸳鸯的戏码?”
“才不是呢?”看着薇薇一副津津有味的吃瓜表情,少女颇为不忿道:“那柳三复本来看玉琴是楼府的小姐当初对玉琴可是大献殷勤,后来自己科举失利了,知道自己配不上玉琴了之后就造谣说什么是玉琴送给他的点心下了药,害得他在考场拉肚子,被考官逐出了考场。他把科举失利的事全部怪在了玉琴身上,真是一个没有担当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