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水绿。”
“小侯爷如此才情,简直有侮纨绔子弟。”周疏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官场波云诡谲,我不欲与小侯爷为敌。”
“这么巧?我也从没想过要和状元郎你作对。”
话落,温昱庭蹲下身子,随手捡了个小石子打水漂。
“我有我的目的,状元郎你也有你的理想,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两边,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话是这么说,可最近两次发生的事情,让她有些看不透他。
“小侯爷,你……”
“周疏。”
她话还没说完,被温昱庭抢了过去,“你每天这样费尽心思地揣测身边每一个人的心思,累不累?”
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周疏一时哑口无言,半晌,朝他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回到了马车上。
温昱庭盯着她略显落寞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人因着这一次谈话,往后几日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十余日后,赈灾军队到达湘州地界,湘州刺史和泗溢县县丞,一早听闻了皇帝派温昱庭为湘州巡抚的消息,等在城门口,迎接众人进城。
“下官孙垚,张茂安,见过小侯爷,奉天将军。”
温昱庭高坐在马背上,朝两人略一点头。
好不放肆。
孙垚和张茂安尴尬一笑,将目光又落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周疏身上。
“这位便是新任县令周疏周大人了吧?”
周疏朝孙垚微微拱手,“下官周疏,见过刺史大人。”
那边张茂安也朝她拱手作揖。
“下官张茂安,见过县令大人。”
“张大人好。”
几人一番寒暄,孙垚要为为大家接风洗尘。
可周疏和王友贤坚称是为赈灾而来,不肯耽搁,让张茂安带路,王友贤命手下搭建灾棚,周疏去查看百姓灾情。
至于温昱庭。
他将缰绳往小兵手里一扔,问了孙垚湘州最好的酒楼,便要直奔而去。
孙垚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还以为温昱庭这是在试探他呢。
小心翼翼询问,“小侯爷,奉天将军和周大人都去看望灾民了,小侯爷您是否也要前往?”
“孙垚,方才本侯和你说话,你是没听到不成?”温昱庭拧眉怒斥,“长途跋涉半余月,本侯睡不好吃不好,如今又乏又累,好不容易进了城,本侯想吃顿好的,再好好洗漱一番,你怎的这般多话?”
“有王友贤和周疏在,哪里轮得到本侯亲力亲为,你只管好生招呼本侯便是。”
闻言,孙垚腆着脸,一个劲地赔笑,“是是是,小侯爷所言甚是,小侯爷,下官在望月楼备了酒席,您这边请。”
“前边带路吧。”
孙垚一路点头哈腰,领着温昱庭来到望月楼。
这里不愧是湘州最大的酒楼。
台上轻歌曼舞,台下座无虚席。
孙垚定的是上等厢房,正对面是湘州城内有名的湘江湖,湖面波光粼粼,有歌女在船上婉转低吟,繁弦急管,余音袅袅。
温昱庭饮一口酒,眼神幽暗。
“孙大人,这些年你为湘州刺史,倒是把湘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辛苦了。”
“多谢小侯爷关怀,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应当的,不辛苦。”
“呵呵,是麽?”温昱庭冷笑一声,瞬间变了脸,“孙大人,你既说这是你分内之事,那为何泗溢县天灾,你却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