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里的人。
除了陶阔洲之外,许清一个人也不认识。
但相反的,人家却对许清早有耳闻。
原因嘛。
自然是因为陶阔洲。
作为陶老师的同事或者学生。
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曾经有一个评书学生。
而且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
用陶阔洲的话,就是:那孩子打小就是学传统曲艺的料子,万中无一的天才。
这话听起来就很夸张。
但也足以表明,陶阔洲对许清是多么喜爱。
以前总听陶阔洲念叨了,却谁也没有见过真人。
甚至有人怀疑。
陶老师是不是因为评书没落,心里难受。
得了什么妄想症了。
今天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天才。
大家又怎能不好奇呢?
只是,见了之后……
又忍不住心生怀疑。
这人这么年轻,又多年不在陶老师身边学习。
如今还有说评书的本事吗?
这个问题,别说其他人了,就连陶阔洲都有些担心。
他拉着许清走到角落。
“孩子,这些年不见,你功夫落下了没有?”
问的声音很轻。
似乎是怕被旁人听到。
可尽管如此。
许清还是有些尴尬。
他的确是跟陶阔洲学习过一段时间的评书,也的确学到了很多评书本事。
但这么多年来。
他一直说的都是单口相声。
几乎没有走过评书的路子。
虽然这两者很相近,在外人看来并无分别,但其中的确有一些差异的。
最基本的,就是它们的侧重不同。
以包袱举例。
在单口相声中,包袱是一定存在的,而且会很多,各种各样的引人发笑。
可评书就不一定了。
评书里也有包袱,但却不是必须出现的要素。
甚至可能在一段作品中,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个包袱,只是围绕故事绘声绘色地进行讲述。
评书注重故事的完整和剧情逻辑的清晰。
有时候会因为某一个事物太过突兀,从而进行大篇幅的讲解或者铺垫。
力求合理与完善。
单口相声则不同,它更注重的是笑料与乐趣,对其他的要求比较宽松。
甚至故事情节粗糙、脉络不清楚,也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相声就是使人开心发笑的艺术。
一段搞笑的故事,谁还在乎它合不合理呢?
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
这两者之间都在不同程度的向对方倾斜。
区别与界限也就越发的模糊了。
许清确实学会很多评书段子。
可他毕竟是说相声的。
使的活儿也都是以笑料为主。
这突然的被陶阔洲一问,他也不敢打包票。
“师父,活儿我都在脑子里记着呢,不过……。”
不过?
陶阔洲心里咯噔了一下。
说话最害怕的就是转折了。
这挨千刀的。
你倒是说全乎喽啊。
“不过什么?”
“我说的活儿,可能更适合单口。”
单……
陶阔洲恍然大悟。
顿时笑了起来。
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样。
“没事,这屋子里基本都是外行,没人能注意到这个,更何况,咱们评书也是有可乐的地方的,你别太纠结。”
“那就好……”
许清也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
他又反应过来。
什么叫没人注意?
这意思,是准备让我说一段儿?
“师父,您叫我来这里是……”
陶阔洲沉吟了一下。
然后才解释。
“过几天有场比试,说评书的,要你帮忙顶一顶。”
“比试?”
“嗯,其实就是切磋切磋,不过有彩头,我那把扇子已经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