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昉能猜到,这些黑衣人是明郢的人。
西席的明佪看见眼前一幕,在心里不禁鼓了鼓掌,也不知是何人助他!竟派人来杀徐揽云!他看着黑衣人长刀挥舞,勾了勾嘴角,召来另一名心腹,“你也派人给厅里添把手!”
心腹拱手:“是!”
留思楼,二楼金上房。
池夜能清楚听见大厅里传来的打斗声,聂人犀有些着急,“阿夜,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我们还没离开然后来杀我们?我武功不好……”聂人犀突然后悔以前练武偷懒了。
谷上花有些不屑,“他们要杀的是那粉衣女子,与我们有何关系?”
池夜放下手中茶杯,莫名叹了句:“崇文帝还真是心狠啊。”
徐揽云的纹花刃快速翻动,她运了内力控制短刃在半空回旋一圈,划向几名黑衣人的脖颈,身侧的大理寺护卫一个接一个倒下,她已是孤军奋战!
可不知从何处又出现了几名拿剑的蒙面壮汉加入了这场打斗,长剑齐齐朝她刺来——
难道她竟要殒命于此?
不!她不要!她若死了,父亲和兄长会伤心欲绝!她若死了,上京城若在发生冤案怎么办!她是徐揽云!她不能死!
纹花刃反复回旋,却抵挡不了越来越多的刀尖,徐揽云咬紧嘴唇,奋力运功。
楼上的殷罗见此场景,皱眉叹了口气,思及进京那日徐揽云曾相救于他们,殷罗闭了闭眼,跟明昉低声说了句,“护好阿玉。”便跃上三楼的红木栏杆。
她左右手缓缓绕动,在空中交接又分离,霎时从袖中飞出数十根雕花金针,在她身前形成错乱的花型,一如她裙上用金丝勾绣的荷图。
玉如意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唇,金荷透骨?她这是打定主意要救徐揽云了!
他深吸一口气,却也没再拦着,只道:“阿姐,小心,那刀上有毒。”
殷罗微微颔首,运功放出那数十根透骨金针,荷图直直飞向楼下,刺入黑衣人和大汉的胸膛,被刺中的人浑身一软,半跪在地上,再起身,却是连刀也拿不稳。
剩下的黑衣人和大汉则是后退着用刀剑击打如雨的针!
明郢、明佪见此状皆眉头紧锁,明郢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明佪则是不安起来。
徐揽云朝殷罗望来,是她?殷家小姐?她会武功?不过只出神这一瞬,她的纹花刃就又迎上了刀锋。
殷罗脚尖轻点红木栏杆,飞身向徐揽云身侧而去,她掌运内力,打向一名黑衣人,与此同时,袖中便又有金针飞出。
徐揽云和她背靠背,手中纹花刃招式越发凌厉,“多谢殷姑娘。”
“你曾救过我。”殷罗淡淡地说了一句。
“殷姑娘说笑了,那日即便我不出手,以你的武功,也能将他们击退。”徐揽云一刀刺入壮汉胸膛,又割了一名黑衣人的咽喉。
殷罗双手皆运功,眼见敌人所剩无几,她以一种十分轻松的语气道:“打架会累。”
徐揽云笑了一声,“你很有意思。”纹花刃再次回旋,在敌人脖颈上留下了极浅的血痕,她收刃,与背后的殷罗换了位置。
金上房中。
“那殷罗武功还真是厉害啊。”聂人犀不禁感叹。
池夜继续饮茶,没有接话。
谷上花道:“大梁老监国当年在战场上曾以草木碎石做武器,点穴透骨断筋,骁勇无敌。而明梵岚则是在监国内功传承上用针,一针入穴,二针破武。殷罗自是在她身边长大,自然也差不了。”她眼里毫无波澜,转了话锋,“可我看她不如公子。”
聂人犀有些惊讶,“阿夜……会武?”
谷上花挑眉,仍然语气平平:“你不知道?”
厅内的最后一名黑衣人也倒下,楼上的明郢和明佪又着了急。
明郢怒气冲冲地看着明昉的背影,没曾想,让她将殷家后人带过来,到此时竟然是坏了事!
今日这么一看,殷家后人既然肯孤身去帮徐揽云,向来应该与大理寺关系匪浅,可若是这么说,殷家与安泰司、大理寺关系皆紧密,岂不是无法成为他夺嫡路上的助力了!
毕竟大梁人尽皆知,大理寺和安泰司都是他父皇的势力!殷府也许亦是!
还有!这殷家后人竟然学了已经失踪的二姑姑的绝技,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