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真托腮凝眸，若有所思。

那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所以，瑾砚是怀疑，荧小姐在你面前的那般姿态，是伪装出来的了？”

“这倒不是。”

谢瑾砚嗅着自雷电真身散来的龙胆花香意，将视线自那张清丽无双的脸移开，投向落地窗外的庭院。

骄阳灿烂，到底也比身边的美人逊色了些。

“你也不用拿这话套我。虽然活得没你们长，我也算是阅人无数，荧是装的还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瞒不过我。”

“其实若是装的那倒还好说，不过是与她虚与委蛇互相演戏罢了。问题就出在，荧现在的状态发自真心，这就让我更难以理解了——因为不符合常理。”

“就不能是天作之合，荧小姐历经万载岁月后，终于红鸾星动，千里姻缘一线牵？”

“这话你信吗？”

谢瑾砚翻了一记白眼。

“好吧，不逗你了。”

雷电真将架着的一对黑丝长腿调换了一遍顺序，高跟鞋鞋跟褪下，仅以足尖轻勾鞋尖，一晃一晃，好似阳光下的巧克力雪糕。

“森林的小兔子，碰到了傲啸山野的猛虎后，哪怕猛虎不做任何行动，兔子也会吓得浑身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

“这是因为猛虎对于野兔而言，拥有来自掠食者天然的威慑——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切实存在。”

“如我等这样的魔神，行走于大地时，即便没有主动展现自己的威能，也会吸引周围凡人的目光，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这是生命本质的差距所带来的天然的影响。”

“所以，想要不引人注意的话，学会如何收敛自己的‘特殊之处’便是一门必修课，在这一点，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做得非常好，我那个傻妹妹可就差远了。”

言罢，雷电真小手遥指谢瑾砚，瑰丽的紫眸中写着探寻和好奇。

“我一直在观察你，再结合此前了解到的我出现之前的部分信息，可以断定一件事。”

“瑾砚，你是特别的，这份特别并非来源于你此前与我说的那个名叫『系统』的奇妙之物，而是源自你本身。”

“可显然你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更不会收束自身无意中对外扩散的力量。”

“再加，荧小姐或许和瑾砚你存在一些目前尚不明确的联系，这无形中极大影响了你们两人对彼此的态度。”

“联系……吗？”

谢瑾砚仔细想想，雷电真说的还真没错。

迄今为止，他与提瓦特的一切关联，本质都是基于荧的存在而诞生的衍生物。

在不考虑其他外在条件的影响下，所谓的一见钟情的本质是见色起意，若是再继续往下深究，这无非是荷尔蒙分泌和信息素影响等众多生化反应综合影响下的表现罢了。

只不过人类在这个基础给它套了众多用以遮羞的外衣罢了。

“你似乎很困扰？”

“不能吗？”谢瑾砚反问道，“当你得知别人对你亲近的态度是因为连你自己都暂且无法控制的外在因素影响时，你也会困扰的。”

“大可不必如此。”

雷电真微笑着摇头。

“荧小姐并不笨，相反她聪明，她也同样能看出来自己状态的不对劲。”

“但是她没有保持警惕，甚至连基本的疏远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荧小姐在用自己过去的认知进行细致的逻辑推算后，判定这样做对她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