裃戛亚东南部,离梅林圣地不远的帝都梵冈,一座大理石制造的宫殿在晨曦下烨烨生辉。那是波赛罗那宫,独属国雅力士帝国的君主的政务所。不断有觐见的人们低着头走进壮观的拱门,手里大多握着一卷羊皮纸。
弗雷格拉身着兜帽,手里空空如也,反倒是掌心的一点冰冷的蓝色光华成了他唯一的携带品。
笃!他有意无意地重踏了一下拱门前的一小块地面,小小的魔纹随之贴上,却很快隐去。
“呵呵......”他轻笑一声,脚步为之一顿,看了看拱门旁两个对他熟视无睹的卫兵,鼻孔喷出一口傲气,走进了拱门之内。
里面不像想象的那样通明透亮,而是昏暗的,只有星星点点的蜡烛在宫殿内冰冷的道旁风中颤抖着自己微小的身姿。不过愈发深入,零星的光灯安插在宫殿的墙上,一些精致的油画也挂在墙头,供人欣赏。这里不仅仅是君主处理政事的地方,同时也是庐陵人们的一处旅游景点。
当然,这处庞大的政治机器有着不止一个区域,游客们能够进入的仅仅是第一个区域,里面大多都挂的是著名艺术家所作的画作。当然,上面是有着魔力屏障的,身上只刻印三条魔纹以下的人都无法击破这道牢固的魔力屏障。要知道,国内基本上没几个人能够在身上刻印三条魔纹,更不要说什么三条以上了。因此,基本也没什么人会抢这些画。
“噢......”弗雷格拉悠闲的步调就好像逛自己的后院一样,他纤细的手指蜻蜓点水般地在身旁一幅幅名画的表面上划过,感受着它们独有的温度。
弗雷格拉身旁的游客皱着眉头,有些吃惊地模仿他上前触摸画作,却被一道白色的魔力光罩挡住。他只是轻笑一声,干脆三步并作两步,他穿的布鞋不知不觉间爬上了点点银纱,在斜侧旁漏下来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弗雷格拉可是有着五条魔纹刻印,和这些游客当然不能比,自然是可以触碰到这些画的。前方紧闭着的大门便是游客禁止前进之处,而那些抱着一大叠羊皮纸的人们所赶来的地方也是这里。弗雷格拉身上空空如也的样子反而成了这些人中的异类。
只见面前的一个戴着尖顶女巫帽的老女人用自己枯木一般的手轻轻地抚上了空无一物的大门。随着她手上魔力的涌动,一个不大不小的金色门环凭空在女巫的手上出现。她叩了叩巨大的红色门扉,低声说了一句:“瑞秋·克林斯顿。”
嘎吱一声,两扇巨大的门应声打开,仅仅容一个人通过罢了。女巫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身子摆低,钻进了门中。
啪嗒。门再一次关上,将其留给下一个请求觐见的人,不过门扉上旋转的淡粉色六芒星标志着其中已经有人,需要等待才可继续请求。
弗雷格拉一点也不着急,甚至笑眯眯地在周围观赏起了画作,指尖时不时地闪过一丝冰晶,又随之消散。他丝毫不在乎有人会插队,也乐于让一些比较着急的人先进门,他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眉笑颜开的乡绅。
“哼”弗雷格拉轻声地哼唱属于梅林教的教宗,眼中的光芒愈发锐利。天空中的太阳荡秋千似地一上一下,转眼间就到了傍晚。
这时,厅内已经显得冷清了很多,只剩下弗雷格拉一个人,火红色的头发上貌似起了点霜花,却也无心掸去。只见他神色一正,原本漾着的笑意顿时消失,一条条魔纹攀上了他的手臂,沿着他的指尖流入了门扉,一个青绿色的门环出现。弗雷格拉用力地叩了叩,在无人的回廊中发出了铿锵的响。
他挺胸抬头,响亮地说:“●●·弗雷格拉!”
那是一个极度扭曲的,不可能有人听得清楚的声音,很明显地,弗雷格拉嘴角的空间在震颤!
嗡——
门扉发出了蒙蒙的红光,貌似在犹豫。
“怎么,不肯见我吗?”弗雷格拉声如洪钟,“堂堂君主居然不敢见——”
“——无妨,让他进来吧。”一个沉稳的男声从门后传来。
嘎吱——
红色的门扉,丝绸泛着油光,看起来是经过了精心保养。缝隙内射出的的是一片光明,现在几近黄昏,走廊内早已是暗的不行,一亮一暗交相辉映。弗雷格拉安静地将门缝一扒,将其拉开了一个小口,膝盖向上抬,将自己的脚和地面碰得砰砰作响。
他的鞋已经变成了晶莹的冰鞋!
“亲爱的国王陛下,艾云尼。”弗雷格拉向他行了一个礼,“好久不见。”
“是啊......是啊,好久不见了。”坐在王位上的艾云尼肩上披着一张貂皮裘,手持一根金色的法杖,上面一颗蓝色的宝石在水晶吊灯灿烂的光辉之下泛出了海洋般的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