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传统的中国画颜料,一般是分为矿物颜料和植物颜料两大类。经过漫长的岁月,一些矿物颜料已经氧化变黑,有些矿物颜料或者渗入绢中,或者胶质变性,很容易从绢上游离而来。”
“你看,加固的时候,特别难弄,关键是成分,还有浓度。要是浓度掌握不好,破损的地方容易开,容易起翘,胶水没打好,容易掉色。”
“胶水比例也慢慢调,好比拿百分之一,先沾一点点,再拿纸轻轻擦一下,颜色掉了就证明比例还得加。”
“把画心反过来,把命纸背纸都揭掉,就剩下要补的上千条,那个要补,那个不要,都要牢牢记住。”
我被她们文物修复师的专业精神打动,浮躁的社会里,还有人愿意静下心来,做如此精细的活儿,“大国工匠”的匠气匠心,展露无遗。
她们视自己为普通的故宫工作人员,但其实,他们是最顶级的文物修复专家,是给这个国家最顶级的文物治病的医生。
中国古书画所用材料,大多为绢和纸,质地纤薄,再加上年代久远,很容易会有破损、掉色,如果没有一代代修复师的工作,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到那些流传千年的传世名作。
“哎想什么呢,我收拾收拾走啦。”我正沉浸在对文物修复者的崇拜里,路晴摘下口罩,用胳膊肘捅了捅我。
“咦,这不是还没完工吗?”
“我们博物院实行朝八晚五的工作时间制度,而且是五点准时下班除非是特殊情况,不准加班,慢工才能出细活儿,知道不?”
冬日的北京夜来得早,难得的好空气,我们相识一笑,贪婪地呼吸着。互相挽着手走出故宫,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无忧无虑。
一声响亮“路晴!”打破了我们的回忆。
只见面前是个骑着自行车的小伙子,韩版纯白高领毛衣,搭配一条瘦长的牛仔裤,暖男文艺范,随意而可爱。
恩,是别人家亲爱的男友啦,他就是许晨。
我打趣路晴:“呀,你看看谁来啦?”
路晴推了我一把,羞涩一笑,放开挽住我的手,径直向许晨走过去,在人家的脸颊献上一个甜甜的吻,许晨趁机一把搂住面前的小娇娘。
“许晨,你车呢?”我摇摇头,不敢看哎,这画面太虐人了。
“这不就是嘛?”男友一来,这小姑娘谁也不认了呢!
许晨放开她,转身和路晴十指相扣,礼貌地向我点点头:“lavender好,今天得空来看晴晴吗?宝马停在家里了,自行车出行比较方便哈哈。”
“是呀是呀,我们家亲爱的践行低碳原则!”
呦呦呦,真是厉害。
“今晚一起吃饭吧,难得聚在一起。”许晨邀我。
路晴朝我眨眨眼,十年闺蜜,我还不知道她什么心思。
“不了,我可不敢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再说,自行车我骑不惯,还是去找我的宝马吧。”
其实我挺羡慕路晴的生活,平平淡淡,有事可做有人可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