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廨监牢。
最里一间牢房,县尉高志关押在此。
方毫、方七佛、仇道人一行,押着高进走到牢房外。
高进手脚戴着铁镣铐,走路时叮哐作响。
“叔父!”
隔着木栅栏,高进见到被囚多日的高志,“叔父可还安好?可有受伤?”
高进眼眶微红,声音发颤,两手紧紧抓住木杆。
“好,好,叔父一切安好......托山,你....可还好?”
高志见到侄儿也颇为激动,两眼红红,从木栅栏间隙伸出手,和高进四手相握。
见到高进手脚被铁镣铐磨得血淋淋,高志只觉剜心般疼痛。
高进咧嘴用力点头,努力不让眼泪水流出眼眶。
方毫不耐烦道:“人你也见了,本公说话算话,只要你愿意为圣教效力,你叔父就可以不用死!”
高志一惊,紧抓木栏道:“托山,不可!”
高进不敢看他眼睛,低下头,缓缓跪倒,嗓音沙哑:“高进,愿为圣公效死命!”
“哈哈!好!”
方毫颇为高兴,俯身将他搀扶起:
“入我圣教,往后便是自家兄弟!本公今日又得一将才!哈哈~”
高志死死盯紧低头沉默的高进,一字一句咬牙道:“你敢从贼,叔侄亲情自此两断!”
高进看他一眼又飞速低下头,默不吭声。
方毫冷哼道:“高县尉,你真该庆幸,自己有一位武艺高强、箭术惊人的好侄儿!
否则,今晚活祭台上,又要多一具进献明王的森森白骨!”
高志大笑数声:“贼酋方腊也曾聚兵十余万,破六州五十二县,震动东南半壁河山!
可那又如何?不过半年时间,兵败退守帮源洞,最终为朝廷官军击破!
我劝你还是莫要痴心妄想,早早收手归隐山林。
否则,迟早跟你父方腊一样,落得个兵败被俘,问罪弃市下场!”
方毫眯着眼,脸色阴沉如水。
高志浑然不惧,轻蔑相视。
高进暗暗攥拳,心提到嗓子眼,担心叔父一番话激怒方毫。
万幸的是,方毫只是冷冷嘲笑一声:“高县尉做了几年官,口齿倒也伶俐起来。”
高志重重哼了声,深深看了眼高进,回到牢房内里,往草席一躺。
“走。”
仇道人朝前引路,方毫负手跟在后。
高进瞥了眼站在身后的方七佛,那双鱼白眼令人心悸。
“万请叔父保重!”隔着木栅栏,高进跪下咚咚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