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室比夏伊想象中要大一些,而且结构也和他去过的诸多学院图书馆不尽相同。
穿过一条铺着地毯的走廊,三人在拐角处见到了一副巨大的挂画,伊莱莎突然抬手拦住两人,面露狐疑。
除了那扇上锁的铁门,这是他们遭遇的第一道阻拦。
“这幅画有问题,上面的灰霭气息很强,而且……很活跃。”
“这你也能感知到?”
埃玛又一次震惊于两人的差距。
“我能感知到东西就藏在这幅画背后。”伊莱莎继续道:“我们能绕过去吗?我怀疑靠近它会发生不好的事。”
“没法绕过,这是抵达馆长室的必经之路,而且馆长室与它仅有一墙之隔。”
“你调查了一周么,有关于这幅画的吗?”夏伊问。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他索性也不装了,直起腰,声音也恢复了正常。
埃玛打量了他几眼,颇有种被欺骗的幽怨,但还是回答道:“我之前随馆员上来过一次,但那次这幅画被翻了过去,正对着墙,不过我记得他路过这里时脚步很轻,像是生怕打扰了谁。”
三人一齐看向这幅画——一个伏在案前疑似打盹的头发花白的男人。
怕惊扰谁,这还用说吗!?
根据夏伊多年的副本经验,这多半是一个解谜题,多走一步都得被卷进其中,但考虑到他没那个闲工夫去周围搜集线索、考据这幅画背后的深意,他决定用玩家最深恶痛绝、最暴殄天物的手段。
暴力破解!
他对伊莱莎耳语几句,后者欣然同意,于是飞快地离开,又飞快地回来,只是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金属铁饼,正是刚才被她拧断的门锁锁身。
只见她手一抬,铁疙瘩就嗖的飞了出去,径直撞在正在伏案打盹的男人头上。
砰!
明明是砸在画上,画的背后明明是墙,铁块却直接扔进了画里。
画中人重重挨了一击,猛的向后摔倒,随后咣的一声倒在地上,没几秒,殷红的鲜血便顺着地板扩散开,甚至沿着画框边缘溢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愣着干啥,快走啊!”
夏伊催促道,伊莱莎忙拽起他和埃玛,飞快地拐过这面墙。
这回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馆长室,刚一进来,三人便被眼前的阵仗给镇住了。
眼前是极其荒诞的一幕,最前方的办公桌上立着一幅画,画上是卡庭国王亨利二世的加冕仪式,只不过与完整版不同,这幅似乎是特写,仅凸显出两名主要人物:一个是负责加冕的圣主教皇,暨圣奥多大主教与卡庭主教长奥达,另一个是与他眉来眼去的卢曼人亨利二世。
原版画里其他旁观的贵族议员分列两旁,表情愤怒,但在这里却没有他们的身影,只不过画框左右两边古怪地竖着二十几本书。
它们无一例外都是封面画着半身像的“某人传记”,而且从其位置和名字不难判断,恰好是那副画完整版中分列两旁的贵族议员们。
随着三人出现,画上的两人停止了动作,而那二十几本书也“齐刷刷”地转了过来,正对着他们,就好像它们不是书,而是正在出席加冕仪式的人一样!
“你上次来看到的也是这样?”夏伊问。
埃玛瞪了他一眼,没回答。
哗啦,哗啦。
一本离三人最近的书迅速开合,每次开合都会从中飘出几个字母,在空中组成了“护卫”的单词。
随着单词飘至半空,一道尖细的喊声骤然炸响在三人耳畔,仿佛一阵来自极远处的疾呼,将三人从恍惚中惊醒。
“护卫!护卫呢!”
这时他们愕然发现,自己不像是被叫醒,更像进入了某种梦境。
四周的布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墙壁向外延伸,天花板陡然拉高,馆长室在一瞬间成为了金碧辉煌的圣奥多大教堂。